第五章 鬼殺人

沈源真正的目標，是這些藏僧。

從沈源剛剛看到的那座祭陣來講，這建築中不論有什麼寶貝，對於沈源而言都將是難以捨棄的存在。他並不擔心科考隊，這支並未受到赤帝國相關部門重視從而草草派出的科考隊並不能對沈源造成任何困擾，就算雪山遺蹟裡面的東西落在了他們手中，沈源也有辦法拿到。

但那些貪婪狠辣的藏僧則全然不同。

所以沈源並未著急探索這山洞建築，而是跟在數名藏僧的身後，縱然他們彼此之間距離不近，但沈源也能憑藉敏銳的身法和迅捷的速度將他們的動向一一知悉。

忽然，沈源眼神一動，他聽到了一聲粗重的呼吸。

在清風的襯托下，沈源破開了空氣，沒有帶起半分氣流波動，向那在耳室中探索的藏僧掠去。

那名叫察爾汗的藏僧正在耳室裡一團腐朽坍塌的木屑前，雙眼中迸發著狂熱的光芒，努力壓制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但仍然掩飾不住他心中的激動。

他將手中一件觸感冰冷的東西塞進了懷裡，鬼鬼祟祟地向四周張望，想要看看有沒有人發現了他的秘密。

然而回頭之間，他卻看到了一張完全意料之外的臉。

這張臉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背後，距離他的後腦勺只有寸許，但他卻沒有聽到半點聲息……

“啊！！！”

半聲扭曲的驚恐尖叫從察爾汗喉中迸發，卻被一柄刺入了他心臟的冰刀截住了後半聲，最終只化作一聲無助的嗚咽，圓睜的雙目中很快湧起了濃重的死灰色。

那柄冰刀進入察爾汗的胸膛後，瞬間化作了一道冰寒的能量，順著察爾汗的經脈，佔據了他的整個上半身，將他的骨血凍成了一塊堅硬的寒冰，進而有數十根細密尖長的血色冰錐從他體內破皮而出，令察爾汗看起來像是一隻血紅色的刺蝟冰雕。

突然出現在察爾汗身後襲殺他的，正是沈源！

“啊！！！！！！”

襲殺過後，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叫聲從沈源口中傳出，他一把將察爾汗懷裡的東西裝進自己儲物圖騰中，然後調頭向耳室外狂奔而去。

就在沈源手中探照燈光重新亮起，隨著他劇烈的擺臂動作瘋狂晃動著向外跑去的時候，另一聲比他還要歇斯底里的慘叫從山洞建築的對面傳來，在空曠的山洞中迴盪了數圈，顯得分外駭人。

“死人了！死人了！有鬼……有鬼啊！！！救命！”

那驚慌失措，連滾帶爬的人，赫然是剛才那和沈源一同熄滅了手中探照燈的白龍城影舞者。

影舞者那張原本有些痴色的臉和頹敗稀疏的頭髮在此刻更顯出兩分狼狽，跌跌撞撞地奔回了科考隊中，向那最幽深的角落裡一鑽，然後慘嚎道：“死人了！死人了！大師……大師……被鬼殺了……”

沈源面色有些抽搐，心道這傢伙真是會搶戲……

然而沈源也不能就此停下不是？他只得用更大的嗓門，一邊跑一邊哭嚎道：“我這邊……我這邊也死了一個大師……大師死得好慘啊……我的天哪……我……我要回家了……這是什麼殺千刀的工作……”

沈源並未學影舞者的樣子跑回科考隊中，而是就近找了一個在粗壯立柱旁探尋的藏僧，如一個樹袋熊般掛在了藏僧身上，將臉上用力擠出來的鼻涕和眼淚都抹在了他的僧袍上。

這突發事件頓時令平靜的山洞建築內騷亂了起來，一時間人人自危，有拿起武器退向角落的，有怪叫著調頭向來時通道奔跑的，有捂著頭哭嚎四散逃竄的，有試圖維持秩序但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

直到近半個小時後，場面才漸漸平定下來，科考隊將所有人聚攏在了一起，勉強安撫好了他們的情緒，讓剩下的五名藏僧手持利器站在最外圍，保持著這個陣型，一同按照沈源和影舞者的指示，找到了那兩名藏僧的屍體。

兩人死得都悽慘極了，察爾汗自不必說，那破體而出的尖長細密的血色冰刺令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另一個藏僧後腦上有著五道猙獰的爪痕，這傷痕深達十數厘米，直接摧毀了藏僧的大腦，在瞬間奪走了這藏僧的生命。

看到了這兩名藏僧悽慘的死狀，餘下的五名藏僧也第一次打心底裡湧起了恐懼的情緒。

科考隊裡的人縱然少不了和墓穴、乾屍等古怪東西打交道，可幾時見過死狀如此淒厲的屍體，頓時被嚇得心膽俱裂，一個個都哭嚎哀求著，想要回去等待大部隊的救援，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向前走了。

那五名藏僧也沉默，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似乎第一次萌生了退意。

沈源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他已經想好了，如果科考隊和藏僧們準備退出，對他而言也未必是壞事。如此一來，他就能在沒有旁人干擾的情況下獨自探尋這雪山遺蹟，並且將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據為己有了。

這時候，一個人躡著腳，不著痕跡地向沈源靠了過來。

沈源頓時警覺，扭頭看向來者。

是那個白龍城影舞者。

看到沈源的機敏反應，那影舞者貼在褲邊的雙手攤了攤，露出空無一物的手掌，而後看沈源沒什麼過激的反應，他又靠近了兩步，壓低了聲音說道：“接下來很可能需要他們，我們聯手，逼他們繼續走下去。”

沈源微微皺了皺眉，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何必呢，他們不過是一群普通人，不如就讓他們回去，這些藏僧不在，我們也少了許多掣肘。”

“呵呵。”影舞者冷笑了兩聲，“別告訴我你沒有看出這遺蹟的詭異。到現在為止我們都還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但這並不意味著接下來也沒有麻煩。炮灰很有可能會救我們一條命，最主要的是，這些藏僧們的利用價值，比科考隊高得多。”

“而且……如果他們退走了，這裡就只剩下你我了……到時候……”

聞言，沈源眼中閃過了一抹冷光，輕哼了一聲，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只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