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燃著熾烈紅光的鋒銳附著在沈源小臂外側,向那深藍色浪濤對沖而去。

烈火對深海,尖窄對廣博。

隨著一陣刺耳的能量摩擦聲,沈源的身體艱難地在深藍海浪中破出了一個通道,斬斷了浪濤,安然穿了出來,身體在風元素的襯托下猛然向前竄去,未散的兩道鋒芒依舊隨著他的雙臂,一同擊向行跡無漏的暗殺者。

直到這個時候,程阮才反應過來,身體驟然變大,化成一頭矯健的小豹,從側面向沈源撲擊的方向夾擊而去。

哪知她才剛剛撲出一半,便看到沈源的身形在半途猛然頓住,探出的雙臂快速收回,在自己腰間雙手合攏一抓,似是要在空無一物的空氣中抓住什麼東西一般。

就在他雙手合攏的同時,一柄深藍色的浪濤匕首在那處剛好出現,剛好被他雙手握在其中,而尖銳修長的刃鋒距離沈源柔軟的腰腹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

一聲輕咦從空氣中傳出,顯出襲殺者極意外的情緒。

與此同時,程阮撲了個空,沈源原本撲擊的方向上,空無一人!

沈源探手而出,附著在他手臂上的利刃瞬間上移,來到了他的手中,向那藏在空氣中的襲殺者胸前刺去。

一抹堅韌的深藍色光芒出現,包裹住了沈源的手臂,讓他每一寸前移都十分艱澀,彷彿是一個人在狂猛的浪潮中試圖破浪前行。

沈源幾乎是毫無停頓,另一隻手中銳利的紅芒脫離他的身體,在精神力的指引下,繞過了一個弧度,從側面射向他面前開始微微扭曲的空氣團。

而沈源胸前則浮現出了一個土元素祭紋,幾乎相同的祭紋也出現在了那團微微扭曲的空氣正中,相引的力量將沈源和這來襲者緊緊吸在一起,令他無法逃脫這從側面而來的攻擊。

一顆水藍色的寶珠憑空浮現,向沈源從側面而來的攻擊撞去,這珠內傳出浪潮般層疊的響聲,其上的力量也如海浪,緊密相連,層疊不休。

只是瞬間,寶珠內如浪潮般的力量便在赤色鋒刃上撞擊了數百次,隨著一連串密集的“鏘鏘”聲傳出,赤色鋒刃被撞成了碎裂的殘片,消散墜落。

一個身影從空氣中忽然躍了出來,在沈源如此兇狂而緊密的攻勢下,即便是來者潛伏技巧再佳,也難以為繼,不由得現出了身形。

呼!

一道黑色的豹影從旁邊竄來,越過了廂房中相對狹窄的空間,向這人猛撲而去。

程阮此時心中又驚又怒,她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還是北方部族中的人。她好不容易帶一個男孩子回家,雖然嘴上各種傲嬌,但心中還是十分希望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能夠給沈源留下一個好印象的,卻不曾想,自從到了北方部族後,大事一件接著一件,並且都對沈源懷揣著極大的惡意,這讓程阮心中焉能不驚,焉能不怒?

“搏浪百擊!”

這身材瘦高,渾身套在黑色魚鱗皮衣中的男子身形一晃,雙拳在面前擊出了綿密的深藍拳影,如一波波向岸邊拍擊的猛浪一般,兇猛的拳勁向程阮而去。

黑豹一雙利爪在身前連連揮動,卻有些跟不上這瘦高男子的速度,被洶湧而來的拳勁打得連連後退,心中不禁升起了一個無法掩蓋的疑問,這人是誰?

海生部族雖然在北方部族中算是最為神秘、最為獨立的一個,但因為其獨特的生態環境,向來也沒人非議什麼。

可縱然這個部族再如何神秘,程阮對其瞭解也是頗深,小時候沒少去海生部族的領海游泳,甚至在那裡留宿,對於海生部族中優秀的青年俊傑,她也都一清二楚。

然而面前這個人,不論是手段,還是力量,還是容貌,都不曾出現在她的記憶中。

就在黑豹和這人纏鬥在一處的時候,沈源腳下連出三步,整個人詭異地一閃,如同一個被月光拉長了的幽深影子,晃動間來到了這海生族人的背後。

不光是這海生族人,就連程阮心中都是悚然一驚,暗道這是什麼身法?竟然根本看不到行動的軌跡,只能注意到他的起點和落點,過程是如何發生的,一概都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