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能和姬赤根一較高下了嗎?”沈源有些不確信地問道。

“你想的美!”程阮翻了個白眼,“在你入聖境之前,都別想讓我爹媽覺得你比他更強,這些虛名充其量只能讓他們心裡少些怨念罷了。”

“怨念嗎……”沈源哭笑不得地重複了一遍。

“你以為呢,如果姬赤根娶不了我,他們失去的可是一個變成帝王親的機會。雖然他們心裡早就有所準備了,但以前只是因為我單方面的原因。我是他們唯一的孩子,他們當然不會為難我。可你就不一樣了,他們會將滿腔怒火都歸咎於你,尤其是我那個腦袋不太靈光的老爹。”說完這句話後,程阮上前叫開了巨巫部族的門。

李老不死顯然早有準備,前來開門的巨巫部族年輕人好奇地看了沈源幾眼後,便徑直引著兩人進入了巨巫部族的原始村落中。

溼潤的黑色泥土中嵌著青石板,使沒怎麼經過修整的地面顯得好走不少,數十頂獸皮帳篷依著南側的青山山腰而立,錯落有致,在未散的晨霧中,顯出了沉厚的時光味道來。

李老不死從村中最大的獸皮帳篷中迎了出來,分外熱情地將沈源和程阮接了進去,將兩人分置左右兩側,奉上了巫族中特產的瓜果鮮蔬,自己則坐在主位上,以主人的姿態招待這兩位年輕的客人,老成持重的風姿顯露無疑,與昨晚那在庭院中哭著喊著要認乾爹的李老不死判若兩人。

就在三人閒談幾句的時間,獸皮帳篷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其雜亂的程度,少說有十餘個人。

緊接著,獸皮帳篷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獸皮衣,頸戴獸牙項鍊,露出健碩胸膛的男子率先走了進來。

“爺爺。”這男子一進來,便急不可耐地開口問道:“爺爺,我聽說那個祭司來了?就是他嗎?”

這男子說著,眼睛在帳篷中一掃,在程阮身上略頓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沈源。

李老不死呵呵一笑,溫和道:“熙兒,你們都來了。快進來,都坐下。”

一行十數人從獸皮帳篷外魚貫而入,大多都是些年輕人,偶有中年者夾雜在其間。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將目光投注在了沈源的身上。

北方部族各族群之間雖然有所獨立,但交融是常態,更是趨勢,就算是最南邊的海生部族昨日發生的事情,傳到最北邊的翼人部族中,也用不了半天的時間,是以沈源雖然昨晚剛到,但這些緊鄰著德魯伊部族的祭司們還是都得知了這個訊息。

當然,李老不死要認乾爹的這個訊息也不脛而走,巨巫部族中大小祭司們覺得啼笑皆非的同時,也不禁對沈源產生了深深的好奇。

李老不死的外號“李老不要臉”是被整個北方部族傳唱已久的美稱,大家都對這老不死的不要臉習以為常,但瞭解這位老祭司的北方部族眾人,都明白一件事:李老不死只有在面對利益的時候才會變成李老不要臉。

能讓他放下前輩身段,直接要認乾爹磕響頭的外來祭司,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所有人都想看看。

李老不死安排著進來的眾人們坐下,這獸皮帳篷是平常巨巫部族商討族務,接待貴客的地方,面積很大,又坐了這十來個人,依舊不顯擁擠。

“沈源啊,這是我的孫子,李熙。”李老不死指著剛才第一個進入帳篷的高大皮衣青年,介紹道:“李熙,這位就是沈源,昨日剛到我北方部族的祭司同脈,老不死的我昨日已經見識過他神乎其神的本事了,你可要多多請教。”

李熙剛剛坐下,聽到李老不死的話,又“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目光落向沈源,大聲質問道:“聽說你要娶軟軟?”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

程阮玉面羞紅,低下頭輕啐了一口,小女兒家的扭捏姿態盡顯無疑。

沈源則第一時間沒有理會李熙,而是仔細欣賞了一下坐在他對面的程阮,如此嬌羞柔媚的姿態,可不是哪天都能看到的。

看了幾眼後,沈源忽然有些走神,心想自己應該去學學畫畫,否則放著如此美人美態,無法親手記錄下來,豈不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所有人都在看著沈源,李熙更是在等待沈源的答覆,卻不曾想沈源一直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對面的程阮,一副出神的模樣。

程阮注意到帳篷中的情形,注意到沈源熾熱如火的目光,臉色更紅。向來八面玲瓏的她,此時竟不知該怎麼做,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獸皮帳篷中更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道這沈源忒沒有做客的客氣樣子了,祭司的涵養和素質都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