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吃了十死之藥,命不久矣。”

中田泰宇緩緩伸手,將臉上的赤銅鬼面摘了下來,隨手丟在地上。

“也正因為此,這最後的半個小時,會是我生命中最瘋狂,最悍不畏死的半個小時。”

中田泰宇由於在山谷中吸入了大量毒瘴,此時面色依舊是藍汪汪的一片,連那猙獰的刀痕都在藍色的覆蓋下顯得不是那麼恐怖,一雙被染成深藍色的瞳孔中滿是視死如歸的淡漠與冰寒。

“你讓開,我殺了那女娃,和那小子,然後自己跳火山,絕對不為難你。否則,你就要先行見識見識,合天境強者的拼死一搏了!”

庫裡輕輕笑了笑。“世人都說我邁達斯家族是世傳毒瘤,認錢不認人,為了幾枚金幣,連最好的朋友都能出賣。”

“但是這都是誤解!爺爺從小教導我,這世上,有許多遠比金錢珍貴的東西。”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貪婪和聚斂是一回事,拋卻同伴又是另一回事。”

“我雖然只是個貪婪狡詐的鍊金師,但今日,我要為了身後這兩名同伴,斬你!”

庫裡說罷,從懷中布口袋裡掏出一對銀色的劍盾。

他一邊用生疏的姿勢將劍盾舉在面前,一邊快速低喃道:“祖宗保佑,祖宗原諒,我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萬一程阮以後當了族長,斷了咱家的花草供應,豈不是虧大了……惠比壽老師,趙公明上仙,普魯託斯大神,這買賣是賺了,我真不能跑,不能跑……”

中田泰宇聽到庫裡一通陳詞濫調,漠然地笑了笑,身上猛然騰起了洶湧滔天的能量火焰,這些能量如狂風激流一般,以中田泰宇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疾速擴散。

一時間,火山上飛沙走石,煙塵四起,連火山頂上一直向上騰起的滾滾黑煙都被中田泰宇身上的龐大氣場吹得歪斜。

此時的中田泰宇,距離他生命的盡頭還有二十多分鐘,雖然臉上在藍色掩蓋下的死氣越來越濃郁,但他身上洶湧的力量,卻不減反增,比起剛才出手攻殺沈源時,還要更盛兩分。

這位一生忠於扶桑的鬼面武士,終於在死期臨近之時,激發了自己所有的潛力,在武士一道上再進一步,踏入了合天境上品的佇列之中。

若他能活下來,閉關一段時間,實力必然更上一層。

“可惜了……”

中田泰宇搖頭輕嘆了一聲,隨後嘴角的笑容猛然猙獰癲狂了起來。

“死吧!葬身於我生命的火焰之中吧!”

中田泰宇說著,探手在身前輕輕一捏。

一道猛烈的氣流陡然從他手中生出,對面而立的庫裡站立不穩,竟然被中田泰宇這臨空一捏,攝到了他的身前!

看著迎面飛來的庫裡,中田泰宇獰笑一聲,依舊是簡單一拳擊出,打向庫裡的胸膛!

當!!!

一聲如洪鐘大呂鳴響般的聲音從庫裡手中銀色盾牌上傳來,庫裡手中盾牌脫手飛出,持盾的手已經變形,血液飛灑間,這位鍊金師以更快的速度向後拋飛出去。

中田泰宇挑了挑眉毛,極為意外地說道:“聖佑龍鱗盾?”

庫裡手中這面盾牌,竟然是消失在異能界已久的一件聖器!

也唯有藉助聖器之能,庫裡才能堪堪擋住中田泰宇如此威勢的進攻。

但這樣的機會也就只有一次,這聖佑龍鱗盾脫手飛出,庫裡便失去了這個依仗。

中田泰宇看也不看迅速飛遠的庫裡,邁著大步走向了跪坐在沈源身旁的程阮。

程阮此時已經感覺到了沈源身上漸漸活躍起來的精神力,驚喜地發現沈源體內受創極為嚴重的臟器竟然慢慢煥發了生機,這簡直就是個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