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如今我為漢軍,殺父之仇,應該就在今年此刻了。侯爺常說,漢軍當以保家衛國為己任,兒必奮勇殺敵,忘阿母勿念。

阿母不必為兒擔憂,此戰,郎中令親自統兵,我漢軍必可大勝!

待兒榮歸,與阿母同去父墳前祭奠。

望母安好,小妹能平安喜樂。兒,拜上。”

陳慶捲上竹簡,讓人送到家裡,免得和母親當面拜別,平添愁緒。

他這邊剛做好安排,帳外就響起激盪的鼓聲。

那是聚集出征的戰鼓!

“陳慶伱快點,點兵的時間到了,陛下親自登臺,再拜郎中令為將,準備出征!”

陳慶摸了摸眼角,收拾情緒,腰間懸劍,披甲出營。

他看了眼北方,匈奴……我漢軍要來了。陳慶抿了抿嘴,臉上的神色轉為堅毅和兇狠。

國仇家恨,已到了清算的時候。

————

匈奴,大漢北關三百里外。

草原上薄霧瀰漫,風吹不散。

一支兩千精銳組成的匈奴兵馬,隱匿行跡,暗中行軍,來到這裡。

帶頭的是在漢和匈奴之間,兩次反叛,最終重歸匈奴的趙信。

隨行則是新任大薩滿菩古納。

此時所有匈奴部眾,包括趙信在內,都神色敬畏的注視菩古納。

他們這支隊伍,用牛馬拉著數十輛大車。

車上全是死去的牛馬羊,還有匈奴往昔劫掠,屠戮殺死在匈奴的漢人奴隸屍體。

所有屍體都被剝光,死去的牛羊仍瞪著泛白的眼睛,情景莫名兇戾。

這些牛馬畜牧和漢人的屍體上,以血勾畫的薩滿咒文,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趙信皺眉道:“大薩滿,你用的這是什麼手段?”

菩古納陰沉道:“薩滿術中的古巫術,是苣都這次帶回來的,來自薩滿之神的古老傳承。”

“將這些畜牧,牛馬羊的屍體埋入地下,以薩滿的力量催動,就會形成一道屏障。漢人只要行軍進入草原,經過這裡,就會染上這種巫術氣息,馬,人,都會周身潰爛而死。

而且這種巫術有很長的隱藏期。

有些漢人和他們的戰馬,當時沒事,但過一段時間,回到漢以後,就會爆發,傳播給其他漢人。讓漢人不得安寧,禍患無窮。”

“此戰,生死存亡,讓漢人嚐嚐我薩滿術的手段。”

菩古納命人掘坑將牛馬,人的屍體扔進去,又以頭蓋骨為盛器,將死人身上的血與腐爛的畜牧血肉攪拌,灑在坑裡的屍體上。

等重新填土,做好偽裝,再用中空的枯骨插入地下,像氣孔般透出地表。

菩古納唸唸有詞,地面很快升起一股股血色和黑色交織的氣息,融入虛空,最終變得無形無質。

“走,去下一處地方。”

趙信策馬隨行:“即將到來的戰事,讓我有些不安,薩滿大神可有啟示?”

菩古納篤定道:“你放心,一切都在大將掌控當中。

苣都大將已派出數路人馬,最早的一支離營足有半月,此戰的勝利必歸於我草原諸部。”

趙通道:“那冠軍侯往昔用兵,戰必攻敵之心腹……”

菩古納揮手道:“你是在擔心他再奔襲大單于的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