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關回長安的一支隊伍中間,有一輛碩大的車輦。

這車駕極有來歷,是當初從匈奴王庭繳獲的單于伊稚斜的車駕。

繳獲後車駕被送回長安,皇帝讓墨家工匠,保留了框架,加以改造,增減設施。

前日,皇帝遣禁軍將車輦送到邊關,賜給了冠軍侯。

單于伊稚斜的車駕賜給霍去病,有著特殊的寓意,寓其戰功彪炳,是打上匈奴王庭的標誌。

這車輦保留了尖頂如大帳的設計,四角設六梁,又融入了漢時宮闕的結構,像一座小型的移動行宮,以四匹健馬拉乘。

霍去病接皇命回長安後,遂安排好邊關諸事,留李敢,張次公協助章軍,便踏上回長安的行程。

皇帝親賜的輦車,肯定要坐一下,表示尊重。

車上,霍去病正收回藉助維娜的‘視角’,觀察匈奴王庭的念頭。

維娜並未真正出手刺殺大薩滿。

對比起來,讓她蟄伏在匈奴內部的高層之間,對接下來的形勢更有利。

一個大薩滿,對現在的霍去病來說,已算不得太大障礙,殺他還有別的機會。

霍去病收回念頭前,維娜已離開大薩滿恩敕的帳幕。

他也藉助維娜,看見了烏蘭巴托此時的情景。

高地上,重新搭建的匈奴王庭大帳,從神念層面來觀察,居然有一層黑色火焰般的氣息,繚繞王庭,彷彿在熊熊燃燒,氣象驚人。

整個匈奴王庭,就像大漢長安被濃重的紫氣籠罩是一個道理。

匈奴在被霍去病攻破王庭的重大打擊後,因為苣都帶領天魂部的迴歸,氣運正在恢復。

霍去病忙著給大漢開疆拓土的時候,苣都和大薩滿也在發力,整合草原各部,並卓見成效。

這次和休屠部的戰事也能看出,雖然霍去病只攻伐了休屠一部之地,但隨後而來的反撲,大半個西匈奴都被牽動參與。

苣都在匈奴人中的影響力不容小視,各部視其為不敗神將,薩滿在人間的守護者。

他的迴歸,讓匈奴重新擁有了強大的凝聚力。

不過越是如此,伊稚斜越會忌憚他,維娜的作用越有發揮空間……霍去病心忖:明年再開戰,必要給匈奴一個致命的打擊,讓其國運一落千丈……

霍去病坐在車內主位,側翼還坐著董仲舒和道尊。

兩者對面,是身著湖綠長裙,恬靜側坐,細腰如柳,腿線豐腴的白南妤。

她依舊戴著銅面具,水盈盈的桃花眼藏在面具下,偶爾會瞟向霍去病,媚意靈動。

“你傷勢如何?”霍去病問。

漢軍戰敗休屠部之後,白南妤曾深夜離營,獨自摸進了從休屠澤撤走後的休屠部駐紮地,目的是刺殺敵酋。

可惜休屠王素來狡詐,王帳內睡得是個替身,被白南妤無聲無息的斬了。

她發現不是休屠王后,又在敵營四處摸索,成功刺殺休屠王的族叔闐予孰,才抽身而退。

她亦因闐予孰死後暴起衝入的侍衛圍攻受傷,腰肋處多了個道傷口。

這女人既能獨擋一面,又知進退,很適合當助手。

關鍵是長得好看。

“無礙的,外傷很快就好。”白南妤道。

車廂裡再次安靜下來。

霍去病取出一份圖卷,開始推演捲上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