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慮復又坐倒,嚶嚶泣道:“皇帝……可能放過集兒?我願傾盡我這一脈的家財,陛下仍封他做個閒散侯位,我亦跟他離開長安,終老不歸,如何?”

皇帝擺擺手,讓人將隆慮公主帶下去。

在如何處理隆慮一事上,他畢竟還是徇了私的,換個人,早直接賜死了。

而此時隆慮被人帶下去後,會在數月後病故。

這是歷史的走向,其子亦將在不久之後,因再次犯錯被下令斬首,和歷史上是相同的結局。

歷史的脈絡,就像是深入天地的烙印,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這方世界的走向和人的命運。

皇帝劉徹讓人把隆慮公主帶下去後,負手來到窗畔,目光放遠,良久不語。

————

城郊的校場。

霍去病過來時,校場上的軍伍,正在日常操訓。

另一邊的校場外,則在按他昨日所說,有投軍者可以來嘗試接受選拔,入伍為兵。

身家來歷清白,有兵家或體術修行,又或資質上佳者優先。

其他派流想轉修兵家,入伍參軍亦可。

霍去病走進校場,看向正在操訓計程車兵。

校場上千軍匯聚,氣血化狼煙,形成一道精氣柱。

有軍伍互相搏殺,亦有彼此投擲小山般巨大的石鎖,磨練力氣。

還有的軍伍,用槍挑住石鎖的鎖釦,平舉不動,用體內的兵家氣息配合,練習出槍的平穩和準確性。

正是這種長期操訓,才訓練出漢軍絕佳的服從性和作戰意志。

霍去病進入校場,但凡看見他的禁軍,無不露出崇敬神色,卻沒人停下訓練,這正是紀律性的一種體現,操訓時是不能被任何事打斷的。

“郎中令!”

校場上,衛軍左中郎將劉煜,見到霍去病過來,帶著幾名將校,快步靠前。

他是一位宗親,也是宗室當中,少有具備兵才的將領。

劉煜今年三十六歲,年富力強,生的相貌堂堂,額寬筆挺,眼睛炯炯有神。

霍去病這次回長安只帶了隨身親軍,童軒和張次公都還在邊關備戰烏桓。劉煜便成了留守將領中,李敢之下的主將。

而霍去病急於奔襲烏桓,鏖戰不休,是有內在原因的。

從軍事上來說,這個時期的匈奴主力蟄伏在極北之地,匈奴大將苣都麾下的部眾,始終沒露出全貌,虛實不明。

至少當前階段,無法對匈奴中軍主力繼續用兵。

霍去病還發現匈奴的兵馬,也將觸手探入東部草原,似乎亦有吞併烏桓,扶余,鮮卑的用意。

漢匈雙方,都將目光盯準了東西兩端的其他勢力。

這是對戰略先機的一種爭奪。

先拿下烏桓等周邊地區,會獲得戰略主動,所以必須要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