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上已經聽過傳訊兵的敘述,臉色難看:“漢軍殺到了喬巴山?怎麼可能?”

“不會錯的,剛確認過。”

伊稚斜咬牙道:

“襲擊後方的漢軍數量必定不多,若大規模調動,不可能瞞過我們。”

“我在前線統兵,難以抽身,你速統領一支騎兵,以最快速度回去,大薩滿會以秘術傳訊各部防禦,你的速度務必要快,日夜兼程!”

一刻鐘後,就有一支匈奴精銳萬人隊,策騎折返草原深處。

領頭的是臉上兇光四射的渠蒙。

隨後數日,伊稚斜不斷收到大薩滿恩敕探知到的訊息,噩耗一個接一個。

恩敕帳內懸掛的那張匈奴疆域圖,後方已是一片猩紅。

那對應著死亡的血色,以快的嚇人的速度,從東往西推進。沿途的匈奴部落,一個接一個的被擊潰。

籍若部,狼頭部,天駿部……

從圖上看,對方推進的速度太特麼可怕了,有時一天過去,圖上就會有兩三個部落被血色染紅。

不論是大薩滿還是伊稚斜,都變得焦躁,寢食難安。

他們急於知道後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原定和漢軍主力交鋒的對陣,也被延誤下來。

幸虧有恩敕藉助之前的祖恩,催動狂風阻撓了漢軍主力。

“大薩滿,後方那支漢軍到哪了?”伊稚斜瞠目欲裂。

恩敕搖頭:“他們被一種力量遮蔽,隨著接連擊潰我匈奴後方部族,他們的兵鋒越養越盛,我看不清他們的蹤跡。從推進方向判斷,他們在接近王庭……”

單于王庭就是伊稚斜的老窩。

他忽感胸腔煩悶,連日來積鬱的火氣上湧,喉頭腥甜,嗆出一口鮮血。

時間轉瞬。

渠蒙的隊伍,連日疾馳,已回到了草原深處!

……

“匈奴王庭所部,這幾日開始收縮防守,再未派出隊伍來追擊。”姚招興匆匆地靠近霍去病。

他們正在草原上,依託一處矮丘休整。

斥候散開,輪番警戒,餘眾則抓緊時間休息,就地打盹。

還有戰士取出一個銅盒子,撬開,然後往嘴裡傾倒食物。

那就是霍去病之前找大工造打造的東西。罐頭的原理,將東西裝在裡邊,久存不腐,正好用來當軍糧。

很簡單的改良,卻是增加了軍隊的持續作戰能力,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後勤。

“匈奴人又不蠢,追擊了兩次,都被我們吃掉,自然不會再派人出來。”

霍去病叼了根草梗,意態悠閒。

這幾日過去,已經記不得幹翻了幾個匈奴部落,反正沿途推過來,遇到的一個也沒放過。

隊伍裡有部眾捨不得浪費功勳,一開始還把對手的腦袋砍下來,放在馬屁股後邊,炫耀戰功。

後來發現腦袋都臭了,又把腦袋扔了,改成割耳朵,也有割大拇指的。

他們這支隊伍畢竟不是屠夫,婦孺和幾歲的孩童總不能全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