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還有那卓氏,給他臉偏偏不要。”

“兄長還是謹慎些,霍去病能得陛下看重,總歸不是尋常之輩。”

劉遷橫了妹妹一眼:“你放心,我不會直接對他出手,倒是卓氏不過商賈之家,也敢忤逆我。卓氏在各地有不少產業,我看他如何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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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一側的獨立院落,木質的塔樓上,茹泊虎正在低頭畫畫。

畫的是一幅黑白勾勒的老者,其單手攤開,以五指對應五行,手掌兩面對應陰陽,一隻手而已,卻有種將天地萬物包裹其中的意境。

雖是人物畫,卻有種說不出的磅礴氣象。

“你這畫的是陰陽五行的創始者談天衍?”

一個低沉雄渾的聲音響起,茹泊虎身畔,忽然多出了一身皇袍的劉徹。

茹泊虎臉色平靜,手上的筆鋒已落下最後一筆,抬頭見禮:“陛下難得有空來我這裡。”

劉徹緩聲道:“有些欣喜的事,想找人說說,其他人都不合適,只能找你。”

“這天下雖安,但外有四夷,內有人暗中圖謀,有什麼欣喜的事,值得你專門來找我說?”

茹泊虎畫的頗為滿意,嘴上卻是直白。

“你之前讓人給朕傳遞訊息,將最近發生的幾件事聯絡起來,以廬江郡為核心,往周圍擴散。

去病昨日找我,主動請罰,我看他似乎也看出了些事情,和你的見解差不多。”

劉徹走到茹泊虎身畔,奪過他手裡的筆,也伏案作畫。

“你來是想告訴我,霍去病的心智成算比預料的更好,而他從小受你教誨最多?”茹泊虎道。

劉徹失笑:“那倒不是,是他自身天賦過人,朕最多不過是引導之功。”

“還有衛卿,他是知兵的,但在機變上卻不如去病。”

茹泊虎頷首道:“以他的天賦,晉升天人境時,能甦醒什麼兵符,我倒是頗為期待。”

劉徹換了個話題:“匈奴人近期的動向,你怎麼看?”

茹泊虎掌管密偵暗衛,天下訊息信手拈來:

“匈奴王庭正傳令各部,待草木豐美的收穫時節過去,便聚集各部,顯然是要再次南下。去年匈奴敗在衛青手裡,今年必囤重兵壓境,大戰難免。”

劉徹笑道:“匈奴想來報復我漢人,豈不知我大漢同樣如此。”

“接下來這一戰至關重要,若勝必將影響西域諸國。”

茹泊虎的視線落在劉徹的筆鋒上。

他說話時筆鋒不停,心分兩用,竟在‘紙上’勾勒出千軍萬馬的壯闊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