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夫妻和好(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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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東行腳下頓了頓,笑意忍不住浮現在嘴角:“哦?大*奶來了?幾時到的?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她。”
“過了巳正(上午十點)才從康城出發的,到鎮上時都是傍晚了。大*奶說,您公務忙,就不必告訴您了,橫豎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您自會回來的。”舒平頓了一頓,“大*奶是臨時起意,家裡的事都沒來得及安排,就忽然說要過來了。幸好顧家的六小姐帶著下人到了康城,可以幫著照看一下。那邊院子也讓人知會過了。”
那邊院子,指的是文怡特地租下來,用於與雲妮見面的宅院。如今那裡已經不是空宅了,除了平陽通政司安插的人手,還有些是雲妮引介的,被康王府攆出來的舊奴及其家眷。那個地方,如今可以算是平陽通政司的一處小據點,他們已經挑選了一個可靠的婆子,專門負責與雲妮接觸,不過為防萬一,還需要文怡從旁協助。文怡忽然離開,多少會對他們有所影響。
柳東行卻早就有了別的想法,對這件事沒以前那麼在意了,只是隨意點了點頭,便吩咐舒平做別的事去了,自己則快步走向正房,來到門前,卻又放慢了腳步,猶豫著不敢去推門。
這小院不過半畝大小,又只有一進,門小牆薄,人在大門外說的話,文怡在屋裡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見柳東行遲遲沒進門,抿了抿嘴,拔下頭上的簪子挑亮了燭芯,仿若無意地問:“既然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柳東行輕輕推開了門,看著燭光下的如花美眷,心裡不由得一熱,臉上已經露出了微笑:“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文怡故意不去看他,“還不快進來?大冷天的,雖然比不得北邊雪大,這風吹到身上也不是好玩的。”
柳東行沒動,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文怡沒聽到動靜,忍不住轉過頭來看,有些羞惱,索性起身向他走過來,故作強硬地道:“身上穿這麼少,侍候的人就沒勸你多穿一件衣裳?這兩天風越發冷了,你還打扮得這般伶伶俐俐的,也不知道愛惜自己”說著拉他進屋,關上門,便使勁兒拽下他的斗篷,又去剝他的外衣:“我已經叫廚房燒好水了,你趕緊洗個……”話語戛然而止,臉微微一紅:“你做什麼呢快放開”
柳東行緊緊摟住她,嘴角的彎度越來越大,卻不肯順從地放開妻子:“好娘子,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
文怡咬咬下唇:“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我不能來麼?”
“不是……”柳東行飛快地回答,有些支唔,“我……我怕你惱了我……”
文怡推了推,沒能把他推開,便沒好氣地說:“你若是問心無愧,為何要怕我惱?”
柳東行鬆開臂膀,正色看著她道:“娘子,我真的不是有心哄騙你的,更沒有利用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康王府那些居心叵測的舊僕已經不能再姑息下去了,通政司為了剷除他們,已經犧牲了太多人。我既然是奉命而來,自然要竭盡全力。秦雲妮無疑是個意外之喜,她可以幫我們打聽到康王府內部的訊息,說不定還有更大的用處。只要用好了這個人,興許能讓事情儘早平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也是為了少犧牲幾個人,不論是我還是通政司,都會盯緊了秦雲妮不放的。可你對她卻是憐惜有加,若你不願意讓她為難,那我又如何忍心逼你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倒不如讓你相信,事情會有個圓滿的結果,說不定還能好受些。”
文怡也看著他道:“相公,我難道是個輕重不分的糊塗人?我再憐惜雲妮,也知道她對朝廷、對通政司和對你有多重要,不然我也不會幫你們哄她說出那麼多康王府內的資訊了。我難過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你對我撒謊。本來,我以為在恆安與青州的事情過後,你我夫妻已然有了默契,可以兩心相通,遇事都能合力面對。因此當我發現你在哄騙我時,心裡才會那麼難過。”
柳東行面露愧色:“我知道那是不對的。娘子千萬要饒恕我。”
文怡心裡微微一鬆,露出笑意:“其實……你也不算有錯。興許是因為我x子過得太順心了,又與你合力解決了不少難題,便覺得你我夫妻已有了默契,你不該再對我有所隱瞞,故而在你那番話後便心生不悅。事實上,你是男子,在外行事,又身肩朝廷重責,會對我一個婦道人家有所隱瞞,真是再合情合理不過了。我心中埋怨你哄騙於我,卻忘了,你待我本就是一心一意的,即便撒了謊,也必然不是有意辱我欺我。既如此,我又為何要生氣呢?”
柳東行認真地道:“我自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怕你心裡難受。不過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若有事不能對你坦然相告,我也會直說的。”頓了頓,“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秦雲妮……我已經問過平陽通政司的胡金全,他說憑秦雲妮的功勞,事後不但不會入罪,反而還有可能獲得獎賞。只是朱嘉逸與秦寡婦的處置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不過京裡曾有密旨,平息三家王府的逆謀,儘可能安靜些進行,別鬧得太大,以免對今上與太子的名聲有礙。”
東平王是太后親子,皇帝胞弟;鄭王乃皇帝親子,太子長兄;而康王府雖沒了當家人,卻又在康城一地積威多年。眼下皇帝病重,不知幾時便要大行,太子便會成為新君,此時此刻,若是鬧出了藩王謀逆之事,對朝廷與皇室的名聲都沒什麼好處,更何況這裡頭有兩家藩王是不可能處死的,鬧大了反而會引起百姓非議,那倒不如一開始就儘量低調行事。既然不鬧大,那自然就不會大規模處死涉案人士了,康王府的舊奴數以千計,除卻首惡之外,多的是不知情也不曾參與的人,應該不會再受牽連。
文怡想清楚了,心裡不由得有些感動,看著柳東行,眼圈微紅,低頭屈膝一禮:“這一回,是我任性了,還請相公別怪罪。”
柳東行忙抱住她:“是我說錯了話,用錯了方法,原該我向娘子賠罪才是。”
文怡低頭宛然一笑:“咱們也別賠禮來賠禮去的了。你餓了吧?快去洗個熱水澡,我親自下廚給你添兩個小菜,咱們夫妻好好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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