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恭敬一禮:“是,奴婢領命。”又捧著托盤退出去了。文怡端起茶碗,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彷彿剛剛吩咐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而已。

柳四太太去過一趟京城,也算是見慣世面了,倒沒怎麼大驚小怪:“這樣好麼?恆安知府論品級跟行哥兒是一樣的,這樣回絕,會不會太掃知府大人的面子?再怎麼說,行哥兒也是這裡的人哪”

文怡笑道:“本朝素來文武分家,之所以是知府太太下帖子請我,而不是知府大人下帖子請相公,就是因為這一條。再說,相公要掌兵,就不好跟文官來往過多,這也是避嫌的意思,想必知府大人是明白的。回頭我備一份薄禮給知府太太送去,也就完事了。”

柳四太太畢竟不清楚這些官場上的規矩,只能乾笑著應是。

兩位容太太臉色都有些扭曲,對視幾眼,倒把先前的倨傲略減了幾分。容大太太輕咳了一聲,先開口道:“行哥兒媳婦啊,其實我們這趟前來呢,是為你大表妹的事……”她瞥了柳四太太一眼,“想必你也都聽說了,我們大姑娘可是柳四太爺親自做了主,許給了行哥兒的……”

話未說完,已經被文怡打斷了:“嬸孃說什麼?許給了我家相公?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容二太太忙道:“是去年六月的事了,你們家四老太爺可是親口發了話的”

柳四太太涼涼地插嘴:“四老太爺不過是把容姑娘接過來養著,哪裡發過什麼話?”

容大太太聞言就不依了:“四太太,你說話要有涼心,滿恆安的人誰不知道柳四太爺把我們家姑娘接過去,是要做親的?如今親事做不成,我們姑娘能嫁給誰去?”

柳四太太柳眉倒豎,正要反駁,文怡卻先開了口:“兩位嬸孃這麼說,我倒有些疑惑,我與相公是去年端午過後訂的親事,今天四月完婚,按說中間也隔了將近一年功夫,怎麼就從沒聽說過老家還有這麼一門親事呢?”

容大太太有些不自在了:“這種事我們怎麼知道?想必是恆安離京城遠,行哥兒沒來得及聽說?”

文怡也不追究,只是問:“不知可有表記?”

容二太太也不自在了:“這個……你們家四老太爺親自發了話,恆安人人皆知……”

文怡笑了笑:“我家相公,是柳氏長房之子。”

這下連柳四太太也覺得這門親事是柳四太爺多管閒事了。

容大太太咬咬牙,索性心一橫:“行哥兒媳婦,你看這樣吧,再怎麼說,外頭的人都知道我們大姑娘是許給行哥兒了,行哥兒不娶她,她這輩子就毀了。名份咱不跟你搶,咱們家如今也敗落了,大姑娘又沒有爹孃做主,只當看在姑太太的份上,讓她進你柳家門做個二房……”

文怡飛快地打斷了她的話:“納親戚做妾,這可是有違國法的。我們怎麼敢?”

容大太太愣住了,容二太太尖聲道:“這有什麼呀?納表妹做二房的多了去了。別忘了,你們柳家當年可是虧待了我們家姑太太的,如今還要再欺負我們家的女兒麼?我知道你們柳家是名門,但也不能忘恩負義吧?”

文怡冷冷地笑了笑:“容氏太夫人是我家相公的親祖母,是我的太婆婆,她的委屈,自有我們夫妻替她伸張。二位又以什麼身份,來逼我相公違反國法?”

兩位容太太都呆住了,還要再鬧,只聽得門外一陣喧譁,荷香嚷了一句:“你是什麼人?”便衝進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秀秀氣氣的,一雙大眼極其有神,進門後見了兩位容太太,便冷笑一聲:“二位嬸孃果然來了,還嫌我們家丟臉丟得不夠麼?當初見人落魄,就避之唯恐不及,如今見人風光了,就死皮賴臉地要攀親。對不住了,我才是正主兒,我寧可死了也不要給人做妾,嬸孃們就請回吧,別再丟我們容家的臉了”

.。.。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