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提點背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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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朱景深的話,文怡先是一愣,繼而大驚:“墜井?是……是意外麼?”該不會……是有人下了黑手吧?
朱景深神色平靜:“是不是意外無人可知,但就在她墜井的前一天,她才跟路王府以及東陽侯府的人提到,侍郎府的婢女派了個婆子前去鄭家送信,本人卻沒離開,並且還說曾在花園裡看見這名侍女走進梅林。在她說的這個時間裡,東陽侯府的大小姐就在梅林之中。”
也就是說……路王府的這個侍女間接證明了文慧身邊的翠羽就是接近杜淵如並將她領到僻靜之處的丫環?這是赤luo裸的陷害
文怡強壓下心中的膽戰心驚,開口問:“可是……我們也有證人可以證明,她說的那個丫環翠羽,就在收到她轉達的口信後,便已經離開了路王府杜家小姐也知道這一點。”
“確實如此。”朱景深淡淡地道,“所以東陽侯府發了話後,路王府的世子妃便命人把這個侍女看押起來,擇時再審。沒想到第二天,王府的人就發現這名侍女莫名失蹤了,到了晚間,才有人在王府下人所住的一處小偏院的水井口邊,發現了她的鞋子,並且在井中打撈起她的屍首。”他抬眼看向文怡,“她本是被關押在別處的,且不說她是怎麼出現在那處井口的,明明都逃出了禁錮,卻跳井尋了短見,這事兒也透著古怪。路王府已經下令徹查此事,並且派人前往東陽侯府與侍郎府查問詳情。說不定等顧小姐回到城中,便會有人上門來問了。”
文怡深吸一口氣,哪裡還不知道,這是有人在滅口?那名王府的侍女本是那幕後主使之人利用來嫁禍文慧的,只是杜淵如意外地遇上了自己,發現了那引路婢女的真面目,早早揭開了事情的真相,使得侍郎府與文慧、翠羽先一步擺脫了嫌疑,這侍女便沒了用處。看來她當時並不知情,因此便仍舊照著那主使之人先前吩咐的話對人說了,正好被人拿了個正著。此時此刻,若仍舊留下她這個活口,路王府想要知道誰在背後主使,是易如反掌的。那主使之人為了保住自己,便狠心下了黑手。
只是……那是路王府的侍女,憑那主使之人出身再顯貴,又如何能在王府之中行兇?她的行為已經惹來路王府的忌憚了吧?即便路王是個再淡薄名利、虛懷若谷不過的君子,也不會容忍外人如此在自己家中為所欲為的
文怡嘆了口氣,看向朱景深:“多謝世子告知。等小女回了京城,若真遇上路王府派來詢問的人,必會將自己所知道的詳情坦白相告,絕不敢有所遺漏。至於別的……”她遲疑了一下,“此時此刻,不論是路王府,還是東陽侯一家,都被驚動了,怕是連宮裡也有所耳聞吧?想來……小女的平安還是能得保的。”若鄭家不是愚蠢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就當知道此時最好是什麼都不要做,靜待風波過去,別提什麼報復不報復、滅口不滅口的話了。畢竟,並沒有證據能有力地證明,幕後主使之人就是鄭麗君,一切都只是推測而已。只要沒有明確的證據,憑著鄭貴妃與三皇子的臉面,哪怕眾人對她懷疑再深,也不會對鄭家如何,若此時她對自己下黑手,那簡直就等於把家人給逼到了絕境就算她有這麼蠢,那位在朝中呼風喚雨那麼多年的鄭太尉,也不會容忍女兒把自己多年基業葬送掉的
當然,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事後會怎麼處置她,就沒人知道了。
文怡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對,至少,現在不會有。
她抬眼看向朱景深,再行了一禮:“多謝世子告知。”雖然這位康王世子行事叫人生厭,但他肯出言提醒,無意是好意。
朱景深卻盯了她幾眼,方才收回視線,撇開了頭:“反正……你自個兒小心些吧,就算此時能平安,事後……卻也難說。等風平浪靜後,你最好不要隨便出門了,也別莽莽撞撞地只帶幾個人跑到外頭來。若真有什麼事,李家小子……乳臭未乾,能頂什麼用?”說罷抬腳就往外走,卻在經過冬葵身邊時,忽然伸手摸了她的臉一把:“板著臉做啥?本世子爺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們主僕倆若我是老虎,你當你板著臉就能把我趕跑啦?”接著嘻嘻一笑,便掀起簾子出去了。
文怡與冬葵倉促之間,一時反應不過來,雙雙被他驚得目瞪口呆。冬葵滿臉通紅,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摔了簾子,追上去了。而文怡則急急囑咐一句:“快回來別惹惱了他”心中則把剛剛生出的幾分感激給拋諸腦後了,生氣得直跺腳:“這人……這人……就算是個孩子,也太可惡了”深悔自己太過好心,招惹上這麼一個魔君,卻忘了這世間無父無母的孤兒多如牛毛,卻非人人都是心地良善之輩的
屏風後響起了腳步聲,文怡回過頭,發現柳東行不知幾時回到了靜室中,頓時又驚又喜:“方才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嚇了我一跳我還當你會被發現呢”
柳東行沒說話,兩眼看著那仍在晃動的門簾,不知為何,眼神有些幽深,過了一會兒,方才轉過視線,看著她問:“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又跟路王府和東陽侯府扯上了關係?”
冬葵追出藥鋪,仍舊難以抑制住身體中的憤怒,所幸靈臺還存有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能對那位尊貴的藩王世子做出什麼事來。但她站在店門口,雙手緊握成拳,直瞪著朱景深在侍女與那名叫王悅的隨從攙扶下上了馬車,心恨自己的目光不能化為利箭,將這無恥少年射個洞穿
朱景深彷彿能看到她心中的憤怒似的,臉上嬉笑之色半點不減,直到秋檀放下了馬車簾子,王悅又命車伕啟程後,方才消失了。
秋檀長長地吁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世子爺你對那位姐姐做了什麼?瞧人家瞪著你那眼神,活象你是她的生死大仇似的”
朱景深扯了扯嘴角:“還有什麼?你們女兒家叫人摸了一把,就都是這個臉面。摸一把又怎麼了?你們還能少塊肉不成?”
秋檀猛地直起身,瞪大了眼:“世子爺,你難不成……難不成……佔了人家小姐的便宜?”她方才一直候在門外,並不曾親見。
“瞎說”朱景深翻了個白眼,“我是那種缺心眼的人麼?不過是往那小丫頭的臉蛋兒上摸了一把而已。小丫頭什麼的,吃點虧不算啥,那個顧九小姐見我這麼做了,從今往後必會遠著我,也省得我連累了她。但若我對著這種正經世家出身的女孩兒做出什麼事來,人家豈肯擅罷甘休?鬧大了我固然是討不了好,她自己也要葬送一輩子的我跟她又沒仇,才不會做那種傻事呢”
秋檀稍稍鬆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嗔道:“世子爺你又這麼幹了那位顧小姐可是好人呢咱們進京這些年,吃虧受氣還少麼?象她這樣明知道人人都不待見你,還願意關懷你的飲食溫飽,卻又不報上自己名字,不求回報的人,一年也未必能遇上一個她又不是什麼高官顯宦之家的小姐,即便宮裡知道了,也不會猜疑什麼的,你何必將人往外推呢?她的性子多好呀象你方才這般,冒冒失失地闖進去,她的丫頭都生氣了,她卻還是和顏悅色地,又勸你早日回宮延醫治傷,平安為要。這樣的好人,若咱們能多親近些,你也不會過得這麼苦了。偏你又犯了糊塗”
“你知道什麼?”朱景深嘀咕,“就因為她是好人,我才不能離她太近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他聲音幾不可聞,“她已被牽連到事關皇儲與軍權的朝廷大事中去了,宮裡那位……可是個多疑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