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果然是鄭麗君在背後指使的麼?

文怡看向杜淵如:“杜小姐?”

杜淵如雙頰通紅,卻是氣憤所致。她方才在裡間聽得分明,顧文慧將真正的翠羽遣走,是因為鄭麗君的緣故而鄭麗君,卻與自己同樣是太子正妃的熱門人選,可以說在自己重新回到京城之間,鄭麗君就是眾人預設的三皇子正妃果然是因為嫉妒麼?可是這樣的手段,委實太狠毒了

她眼中溢位了淚水,緩緩軟倒在椅子上,含淚道:“京城……居然是這樣可怕的地方我雖不才,蒙太后與皇上厚愛,卻從不曾肖想過太子妃的寶座只是皇上傳召,我不敢違旨,方才進京罷了。可是……先是宮中的傳言,又有東平王世子的糾纏……到了今日,甚至差點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就連父祖的清名也要受累……我寧可從不曾到過京城,也勝似這般……”

“杜小姐”“小姐”

文怡剛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便有些吃驚地看了小檗一眼,閉上了嘴。小檗見狀便上前跪倒在杜淵如身前,正色道:“小姐怎可這樣自暴自棄?此事本是別人心腸歹毒,要暗害小姐,並非小姐的責任。小姐卻說出這樣喪氣的話,豈不是辜負了太后、皇上的厚愛,也辜負了侯爺與夫人多年的教誨?”

杜淵如漲紅了臉,面上閃過羞愧之色:“小檗你……”

小檗繼續道:“不管背後指使之人是誰,她要圖謀的,就是將小姐逼得無法再成為太子妃的人選,小姐若因此心生退意,豈不是正中她的下懷?小姐難道就甘心麼?”

杜淵如抿了抿嘴,顯然並不甘心。她深吸一口氣,看向文怡:“顧小姐,你……你怎麼想?”

文怡失笑:“這是杜小姐的大事,我又不懂得,如何敢想?只不過……”她遲疑了一下,“太子妃……就是未來的皇后吧?若叫一個心腸不好的人坐上那個位置,母儀天下……叫人一想,就忍不住心寒呢”

杜淵如臉色一變,原本還帶有幾分怯意的神情便完全改變了:“顧小姐說得不錯,我……不該因為一時受了驚嚇,就變得怯弱起來”她雙目一凜,“她今日能以此毒計害我,日後也會害更多的人,我怎能因為一時膽怯,便不顧天下蒼生?”

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了,拿定主意後,便開始向文怡道謝:“今日多虧你了。若非你相救,我此時早已……”

文怡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杜小姐還是不要再提起這件事的好。雖說歹人奸計不成,但傳揚出去,總是於你閨譽不利。”

杜淵如微微皺起了眉頭:“若為了這些虛名,就要我把你的恩情拋諸腦後,我辦不到”

文怡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不是叫你忘了我,不過是讓你們別把事情傳出去罷了,又不是什麼好名聲。”頓了頓,“那個周少爺雖可惡,但他家背後牽涉到的人太多了,杜小姐,興許是我多事,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三思而後行”

杜淵如動容:“顧小姐……”

文怡笑道:“我在族中排行第九,閨名文怡,杜小姐若不嫌棄,就喚我的名字吧。今日的路王府中,可有好幾位顧小姐呢”

杜淵如微微一笑,伸手緊緊握住文怡的手,深深地看著她:“文怡妹妹,多謝你提醒我,我會記住的。”

文怡稍稍放下了心來,這時候,方才出去的王府侍女回來了,後面還跟了一個穿著打扮似乎更華麗些的侍女。文怡覺得頗為眼熟,記起她就是當初到侍郎府送帖的那一位,記得是路王妃身邊的人。

那侍女笑著向她們行禮,道:“奴婢品琪,乃是王妃身邊隨侍,方才奴婢已經聽說了,也叫人去搜查過,找回了杜小姐的斗篷。”說罷命人將斗篷送上來,文怡看到那下襬處果然有泥水汙跡,斗篷扣處的珍珠倒是安然無恙。

杜淵如只掃了斗篷一眼,便有些緊張地問:“不知那個婢女……”

品琪恭敬道:“東西是在周家公子的馬車裡發現的,周公子的隨侍說,是在府中無意中撿到,見用料不凡,以為是哪位名門閨秀之物,便留了下來,打算尋機歸還。他們並不知道那婢女的行跡。底下人到他們所說的斗篷失落處看過了,並無那婢女的蹤跡,想來是早已潛逃了。”

文怡心下一驚,沒想到斗篷居然會在周家的馬車裡,若是那個周少爺得了手,事後杜淵如要怎麼解釋自己的清白?她看向杜淵如,果然見到對方面色漲紅。

小檗上前一步,接過斗篷,向品琪道謝。品琪笑道:“原是奴婢們的疏忽,怎敢當這一個謝字?還請杜小姐放心,那賊偷決計逃不掉的等我們王府抓到了人,審問清楚了,一定會給杜小姐一個交待”

杜淵如忽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品琪仍舊鎮定地笑著。過了一會兒,前者才淡淡地道:“那就拜託了。”

經此一事,杜淵如也沒了遊玩的興致,想要早些離開,便去向路王妃辭行。文怡陪著她重新走進花園,便與她道別,打算去找姐妹們。

才走了幾步,文怡便瞧見文慧與鄭麗君結伴迎面而來,文慧似乎心情很好,笑著問她:“九妹妹,你怎麼從園子外頭進來?”文怡笑了笑,雙眼卻看向鄭麗君。

此時的鄭麗君,正看著遠去的杜淵如,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