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便見薛冷玉眯著眼兩手為枕,趴在桌上。不由得半彎了腰湊的近些,輕聲道:“可可……”

“恩。”薛冷玉被驚的有些醒了,用手揉了揉乾澀的眼,看清眼前只有寧卿一人,心裡便輕鬆:“你回來了。”

“困了便上床去,怎麼在這兒睡?”寧卿道。

“沒事。”薛冷玉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想直起身子,一直壓在腦袋下面的手卻因為血液不暢而麻木,稍微的一動,便如千萬根針刺在上面一般。不由得皺起了眉,輕輕的哎喲一聲。

寧卿見她那樣子,臉上一笑,在旁邊坐了,伸手執了她那不能勸的手臂,長指在上面輕柔的捏著,又問道:“怎麼不進去睡?在這兒趴著,著涼了可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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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冷玉呲牙咧嘴的道:“這都什麼季節了,哪裡還會著涼。”

寧卿笑了笑,也不反駁,道:“便是如此,床上睡得還是舒服些。”挑了眉:“怎麼?嫌我的床不乾淨?”

薛冷玉苦笑:“哪裡是我嫌你的床不乾淨,你剛走沒多久,便有宮女過來換了新的床單被褥。我開始是躺著的,可看他們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硬生生的看得我覺得做了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一般。想來你是個十分講究的人,不一定喜歡別人躺在你的床上,我便沒有多待了。”

寧卿失笑:“可可,我的地方,自是不喜歡別人亂動,可你是別人嗎?”

寧卿說的如此親近,薛冷玉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只要嘟囔著:“那畢竟是你的地方嘛,當然還是要你同意才好。”

寧卿還不及再說話,薛冷玉想了正事,忙道:“怎麼樣?女皇沒有為難你吧?”

寧卿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是對我帶了你在身邊感到十分不解。”

薛冷玉忙道:“那你怎麼說?”

寧卿道:“我只是對女皇說看你無家可歸,老實本分,看起來實在可憐。本來只打算將你帶到宮裡為你尋個差事,誰知路上有一日心裡鬱悶,喝多了些,竟是毀了你清白,後來見你也貼心,便帶在了身邊。雖然大字不識,心無城府,並幫不上什麼忙,可我這樣男人,卻正需要一個這樣全無心機的人跟著才好。”

薛冷玉開始聽他話說得還正經,聽著聽著,不由得僵了住,抽出胳膊,指著寧卿說不出話來。

寧卿說完,並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坦然看著她,等她發表意見。

“你……”薛冷玉半天方才理順了自己思緒,你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什麼樣的說法不好,偏偏編出這麼一個。

寧卿知道薛冷玉必定有意見,等她指了半天,方才將她手指收了回去,柔聲道:“可可,若非這樣,我有什麼理由接受你這樣一個女子?如果不讓女皇和那個假公主知道你是個這樣老實本分的人,她們又如何容你?”

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認寧卿的話有些道理。薛冷玉挫敗的埋頭在自己胳膊中呻吟:“寧卿,我的命真苦,從開始到現在,我其實什麼都沒做過,這名聲卻一天比一天差了。”

從來到這世界起,便拿著一紙休書被扣上勾搭小叔的罵名,再到跟殊離來往時,被人說搭了這個又搭了那個。跟著去了展風頌的宮裡,那些宮女官員看她不屑的眼神,再來了幕淵,又成了這樣一個局面。

寧卿被薛冷玉那苦悶的樣子逗得一笑:“別難過了,我這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即是跟著我,也就只好認了。”

從胳膊的縫隙中仰起臉,問道:“寧卿,你在這宮裡的名聲,是不是很兇?”

“怎麼?”寧卿道:“聽到下人議論什麼了?”

“不是。”薛冷玉道:“我沒事就看看桌上那本書嘛,然後就隨手放在床上。那些進來換杯子的宮女見了,好像是大白天活見了鬼一樣。感覺那哪是一本書,就是一包炸藥。”

寧卿不禁失笑:“這麼誇張?”

薛冷玉鄭重點頭:“半點不誇張。你老實告訴我,如果是別人拿了你的書隨便看,會怎麼樣。”

寧卿這次卻不再笑,想了想:“那是我研究毒的醫書,一般是沒有人敢動的。自然也有人,不小心動過。”

“那人呢?”薛冷玉急急問道。

寧卿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薛冷玉心中冰冷了一下,寧卿的眼神面色依舊是那麼溫柔,可那動作卻是將答案顯示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