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細細的聲音在展風頌聽來卻如驚雷一般,心裡翻江倒海起來,面上一黑,伸手便掐在淳于彩的下巴,迫她抬頭來看著自己,一字一句道:“你說你是幕淵王朝的長公主?淳于彩?”

淳于彩咬了鮮紅欲滴的唇,鼓起勇氣與展風頌對視,道:“我正是淳于彩。”

那幽暗眸中變化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展風頌直直看了薛冷玉半響,這才放了手,沒有什麼感情的道:“長公主在幕淵,可該是個如何崇高尊貴的身份,卻不知為什麼。會半夜出現在一個男人的房裡。而且,還是這身大扮。”

淳于彩知道展風頌不信,心裡想著這事兒只要不讓淳于女皇知道便好,咬了牙道:“我真的便是淳于彩,陛下若是不信,不妨……不妨送我回公主殿。便自能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

展風頌眸色一暗,若說剛才他只是吃驚,完全不相信這黑衣女子的說話。可是現在,卻不由的信了幾分。她既然敢提出送她回公主殿的提議,這樣一來,她的身份便是立現無疑。

可這幕淵的長公主。難道不是寧卿帶走的薛冷玉嗎?自己手上的那塊九天玉珏,不是明明白白說明了她的身份嗎?

心中疑惑。面上卻無什麼變化,淡淡說了句:“公主稍後。”便徑自往屏風後面走去。

他倒是真不怕這自稱淳于彩的女人有什麼異動。便是隔著屏風,他也自能關注到她的一舉一動,若是她有什麼不明智的舉動,展風頌並不介意丟給幕淵女皇一個受了傷的長公主。

他雖在意的,只有薛冷玉而已。若是這中間有什麼曲折,就算這淳于彩,真的是幕淵王室,他也絲毫不會放在眼裡。

將隨意披上的外袍解下,穿上內力衣褲。再換上乾淨的長袍,仔細的繫了衣帶打理整齊,這才又轉出屏風。

這次出現的展風頌,和剛才卻是大為不同。

剛才的展風頌,整個人都透露著一種極為讓人壓抑的霸氣,衣衫半掩,赤著的身子散發著不能漠視的威嚴和冷漠。可如今換了身衣裳,又顯得有些溫和起來。

展風頌走出屏風,將桌上燈火挑的亮些,道:“公主請坐。”

自展風頌轉進屏風後,淳于彩便一直動也不動的依牆站著。展風頌在外的名聲太可怕,剛才那一瞬間爆發出的氣勢也強硬,便是明知道這是個離開的機會卻也不敢行動。何況剛才自己無奈之下也已經說出了身份,以展風頌的性子,是必不會善罷甘休的。倒不如索性將將計就計。

淳于彩並不知道展風頌知道她身份是假,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有這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卻也只以為是他相信了自己的話。

當下款款走到桌邊坐了。展風頌倒了杯茶,放在淳于彩面前:“長公主,朕剛才失禮了。有得罪之處,還請公主見諒。”

淳于彩低了頭,低聲道:“是我半夜闖入陛下房間,無禮了才是。陛下不知道我的身份,才有那樣舉動,我怎能責怪陛下。”

展風頌微微一笑,道:“卻不知道長公主千金之體,這個時候進朕的房間,有什麼事情?”

淳于彩面色一紅。沒有說話。頭卻埋的更低。

展風頌柔聲道:“女皇已允了我與長公主的婚事,雖然現在尚未成親,可是不**我便是夫妻。長公主若是有什麼為難之事,但說無妨,但凡是朕能做到的,定不會拒絕。”

換衣那點時間,展風頌心裡也將這事情前後仔細的想了一遍,越加的心裡篤定。

展風頌知那九天玉珏是幕淵長公主隨身之物,又知道薛冷玉是被薛家收留的養女,這天下沒有那麼巧的事情,加之自己後來命人調查的寧卿那些日子的去向,薛冷玉是幕淵走失的長公主,這必是無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