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接了鑰匙,點了點頭,牢頭方才退了出去。

寧卿卻也不再繼續往前走,而是將鑰匙放在薛冷玉手上,道:“去吧,你們好久沒見,想來有些體己話要說。”

薛冷玉對寧卿細心,這一下當真感動不已。他們兩人久別相逢,又經歷了這些事情,如果隔著鐵窗說話,那種情形未免太過悲哀。

正要道謝,忽然想起寧卿說過永遠不要向他道謝,便笑了笑,抬腿要往前走。

寧卿抱臂在牆壁靠著,突然想起來什麼,眼見著她便要轉過牆角,竟是用上了輕功,人影一閃便到了薛冷玉面前及時的拉住了她。

用手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寧卿俯下臉在薛冷玉耳邊,極輕聲的道:“冷玉,你最好先不要跟殊離說出你的身份。”

為什麼?薛冷玉沒有說話,只是疑惑的眼神望著他。她與殊離之間有過絕不欺騙的承諾,所以並不願意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為什麼?寧卿也說得不是太清楚,只是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妥。想了想,只得道:“這畢竟是幕淵的國事,而殊離卻是莫國進行中人,這事……”

畢竟是幕淵的秘密嗎?薛冷玉理解的點了點頭,自己尚不確定是不是會隨寧卿去幕淵,自己不該講他們的事情說與別人。自己不是防備殊離,可是卻不能用自己的信任賭上另一個國家。

見薛冷玉點頭,寧卿心裡便放下。薛冷玉的話,他是覺得可信的。

握了握手中冰涼的鑰匙,薛冷玉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腿邁過轉角,那邊,是一個單獨的牢房。

隔著粗粗的鐵欄,能看見牆邊靠著個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是那麼的熟悉,可那身影,比起自己走時,卻消受了那麼多。此時正低著頭,不知是醒的還是睡的。

薛冷玉的腳上彷彿灌了千斤一般,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鐵欄邊,張了張嘴,還未喊出那兩個字,先是淚水流了滿面。

殊離如往常一般的靜丨坐著,心裡想著諸般事情,前天肖三來的時候,便帶來訊息說冷玉已經被救了出來,如今已尋了宅子妥善安排好了。按道理說,肖三辦事,他一向是放心的,可是這話聽了,他卻是一直沒有安下心來。

越是相怕多,心裡越是不安。昨日便有些等不及的吩咐了肖三,提前安排事宜,這地方,他是再呆不下去了,能早些離開,便早些離開。

肖三隻是如往日那般的應了,雖然略有疑慮,卻也沒有出聲。這沒有什麼異樣,可是那感覺,卻是越發的奇怪了。

耳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殊離開始的時候並未在意。這地方只有自己一人,不過牢頭會時不時的前來詢問自己有什麼需要。並不會有其他的事情。

直到覺得那腳步聲,和往日裡有些不同,方才抬起頭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卻是愣在了當場。

卻見欄杆外,竟是站著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秀麗女子,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眼裡淚光盈盈,兩手後在嘴上,身子稍微的有些顫抖,似乎是一個控制不住,便是痛哭出聲。

殊離只看了一眼,隨即卻笑了笑搖頭自語道:“難道真是想得厲害了,竟然會有幻覺。”

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薛冷玉也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裡,何況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