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奔了多久,也不知奔了多遠,薛冷玉只覺得手臂都有些麻木了,終於忍不住試探著道:“寧公子……”

“叫我名字便好。”寧卿道。寧公子這樣稱呼,他如何受得起。

薛冷玉不明就裡,便道:“寧卿,你怎麼來了?”

寧卿這人,雖然也相處了一段日子,可一直的感覺卻是冷淡的很。不像展風頌那樣的溫和陽光,也不想殊離那樣的冷漠冷酷。他的冷淡,是種非常有禮貌的拒絕。何況關係也並不多密切,所以薛冷玉對他,也不過是相識而已,並沒有太多接觸。

寧卿不答,馬轉過一道急彎,稍微的放緩和了步伐,這一陣疾奔,離展風頌的營地,少說也有了幾十里路。

此時已是出了草原,沒有進城,薛冷玉並不知道寧卿走的是什麼路線。只是覺得這一路樹木多了起來,似乎是進了一片樹林。

寧卿讓馬在林子裡停下了腳步,放開薛冷玉的手,先是自己下了馬,隨即將她抱了下來。

薛冷玉踩上實地,心裡頓時安穩了許多,再看寧卿那張陌生的臉,怎麼都覺得心裡不踏實,這樣的黑燈瞎火的陌生地方,再跟這樣一張沒有一點熟悉的臉面對面,實在沒有什麼安全感。

寧卿看了薛冷玉的神色,心裡明白,笑了一笑,背過身去,在臉上不知怎麼的抹了,再轉過來,又成了那樣傾國傾城的面孔。

當真是變魔術一般的神奇,在薛冷玉的驚詫中,寧卿並不急著解釋,而是在馬屁股上大力的拍了一掌,馬匹吃痛,嘶鳴了一聲便朝外奔去。

“馬匹目標太大。”寧卿道:“穿過這林子,那邊便是一個小鎮。等到了那鎮子。有我們的人手在那邊,到時替你改了容貌,我們再走。”

看了這是預謀已久的了,薛冷玉快被無數的問號砸死,仰了頭正要問這是為什麼,寧卿手臂一舒一手,竟是摟著她腰將她攬進了自己懷裡。

這動作來的太快,薛冷玉還來不及轉過神來,身子便被緊緊壓在他懷裡,一手扯鬆了她外袍衣帶,再放開。便自她肩上將外袍拉開。

肩上一涼,薛冷玉根本想不到寧卿會忽有此舉,呆了一呆,肩上已是一片冰涼,他的手掌,撫在她肩上,一冷一熱。

薛冷玉心裡大駭,用力掙了出來,心中火起,想也不想便是一個耳光揮了過去,只聽一聲清脆響聲,這一巴掌打的正中,寧卿的臉稍微偏了一篇,很快的又轉過來看著她。只是摟著她的手臂,卻是鬆了開來。

白皙面上,頓時浮現出一片紅暈。

他的膚色,在男子中本就顯得白皙,薛冷玉這一個耳光雖然力氣並不多大,可卻是驚駭之下也並不輕。

薛冷玉一掌打出,退了一步,飛快的拉起自己肩上衣服緊緊裹著,怒瞪了寧卿,卻是說不出話來。

寧卿此時的神色,卻似在努力抑制這自己的情緒激動。直直瞪著薛冷玉的眼,有驚喜,有不可置疑,看的薛冷玉心裡發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寧卿終於回過神來,長長撥出一口氣,又再伸手,在她要挪步子之前將她捲回懷裡。卻在她的掙扎中輕輕嘆息道:“彩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彩兒?”薛冷玉愣了一愣,隨即停止了亂動。寧卿這一聲嘆息,實在是太過哀傷沉重。他的手臂雖然不可逃避的摟著薛冷玉的腰背,可卻只是緊緊的將她按在懷裡,那感覺……

薛冷玉心中猛地一動,想到他剛才迫不及待的拉開衣服看自己的肩上。不禁的聲音一顫:“寧卿,該不是……”

“是的。”寧卿將下巴抵在她頭頂柔順的發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在傾國傾城也見了多少女子,卻怎麼都沒想到要找的那個人,竟然會是你。要不是你失蹤之後,我派人去照顧了薛大叔他們,從他口中無疑得知你並不是他家親生的女兒,我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事情竟然是那麼巧合。”

“爹和娘怎麼樣了?”薛冷玉忙道。

雖然展風頌說是替她留了訊息,可是見不到人畢竟心裡不安。

“都沒事。”寧卿並不願意放開她,只是道:“我聽薛大媽說了收養你的時間,正好和你失蹤的時間極為吻合,便心裡生了疑慮,又在薛家找到了他們尚留著你幼時穿的衣物,便片刻也不敢耽誤的趕來了。幸好……你沒事。”

寧卿的懷抱緊的有些讓人窒息,薛冷玉稍微動了動想要離開。可是卻能理解他尋見自己多年不見的親人,這是怎麼樣的激動與欣喜,也不好動作太明顯。

這男人,畢竟和這身子有著血脈相連的關係。寧可可的靈魂,便是能佔著這身子,難道還能傷害了她的親人?

寧卿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她自懷裡推開一些距離,在月色下仔仔細細看了她的臉,直到看的薛冷玉有些變扭的側過臉去:“寧卿,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別這麼看。”

便是知道寧卿此時看他完全是在看自己的親人,可這感覺也太奇怪了。

“我找了你十四年。”寧卿卻不由的伸手輕輕扭過她的臉,不容她離開:“真沒想到,當年那隻會惹事搗蛋的小丫頭,竟是長成了如此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薛冷玉面上微微的一紅,原來有哥哥,是這麼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