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這樣多好,薛冷玉心裡想著,嘴上卻還是客氣再道了謝,掀起簾子彎腰便鑽了進去。

那隗裕站在帳篷邊,卻是並不離去。他不方便進帳,卻也不會由著丟下薛冷玉一個人。

薛冷玉進了帳篷,在桌邊坐了,便開始拆藥。神色倒是坦然,並沒有做壞事的感覺。因為一來想著展風頌應該不會那麼快回來,再者魏大夫也不會傻成那樣。這藥,該就是正常的藥。就算是展風頌回來見了,只要自己神色如常,應該也不會起疑。

薛冷玉什麼也不管,先將中間那包藥給拆了開來。

藥包裡,是各種不知道叫什麼的草藥,像是曬乾了的枝枝蔓蔓,有葉有花。薛冷玉在一堆花草中一根根仔細的找著,終於在一朵花的花蕊中,看見一粒極小的白色藥丸。

心裡不禁佩服魏大夫的心思,這樣藏東西,就是展風頌起了疑心將這藥細細的翻一遍,也未必能翻出什麼東西來。

還是不由的扭頭看了身後,確定沒有人靠近之後,連帶著那枯花一起,仔細的收在自己的小荷包裡。

待到將東西放的妥當了,再細心的看了一看,並沒有什麼遺漏,自己也暗自的想笑。還是沒有做過壞事,心裡有些不踏實。

定了定心神,正要將那包草藥再按原樣包了,只見光線一亮一暗,展風頌已經掀簾進了來。見她坐在桌邊。也就直接走了過來。

“幹什麼呢?”展風頌見薛冷玉在桌邊擺弄什麼東西,好奇的看了過來。

“藥啊。”薛冷玉隨口答道。反正已經收起來了,也就不怕展風頌看。想著自己事到臨頭竟是如此鎮定,不由的有一點得意。

“藥?”展風頌一愣,隨即飛快掃了一眼桌上,再掃一眼薛冷玉,有些緊張道:“冷玉,你怎麼了?”

“沒事。”最受不了展風頌這樣的眼光,薛冷玉連忙道。

“沒事吃什麼藥?”展風頌皺著眉捏起桌上草藥,看了看。他雖然並不是什麼大夫,不懂醫術。可是因為長年在戰場上,受傷是家常便飯,所謂久病成醫,這尋常草藥,也還都懂得一些。此時見桌上都是些益神補氣,補血暖身的藥材,也就舒展開了眉頭。

坐在桌子那一邊,還是不由的道:“身子不舒服,怎麼要吃這些藥?”

“真的沒事。”薛冷玉悶悶道。這藥開的就是尷尬,便是對著展風頌也不好解釋。

展風頌心中疑惑更深,不由湊的近了,從頭到腳細細的看,看的薛冷玉不由的低了頭,聲音裡帶了三分嗔怒,起身便要走:“說了沒事,你看什麼。”

展風頌一把按著她肩膀,正色道:“這是誰給你開的藥?”

“魏大夫。”薛冷玉老實道。魏大夫既然給了自己這樣的主意,自然能有脫身之法,也不用自己替他隱瞞,何況還有隗裕那麼一個知情人在,便是瞞也瞞不住。

“魏大夫?”展風頌道:“你今天去看大夫了?他為什麼要開藥給你?”

便是再平和無礙的藥,那也得有個理由不是。

薛冷玉在他手下扭了扭身子,臉隨即紅了,咬著唇:“跟你沒關係。”

展風頌眸子冷了一下,可是看薛冷玉紅了臉,卻又狐疑頓起,索性放了她起身往外走:“你不說,朕去隗裕便是。”

“恩?別。”薛冷玉愣了一下,隨即飛快的站起拉了展風頌手臂,不讓他出門。

這事情讓展風頌去問隗裕,那實在是更讓人難堪了。她幾乎能想象的出展風頌問出這個話題後,隗裕那張臉會黑成什麼樣子。

“那就說吧。”展風頌停了步子,回首望她。

薛冷玉放開他衣袖,跺了跺腳,道:“這是……這是治那個的……”

“那個?”展風頌更是一頭霧水:“那個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