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的出身卑賤,只因為他的母妃,是個不受寵的宮女,他這些年來的奮鬥努力,便無用處。

而他們,一定是忘了,他這許多年的征戰,早已握了國家大部分的兵權,早已在戰場中,磨出了冷厲殘酷的性格,也不知道他秘密的培養了自己的力量。去還妄想他會一如既然往的忍氣吞聲,替這不屬於他的王朝賣命。對他這個父王,還抱著一絲期望。

薛冷玉在內室吃著飯,翻著展風頌為她準備的那些新書,雖不特別在意,卻是將屋外的那些對話一字不落的收在耳中。

聽到他國中有人起兵時,薛冷玉心裡便是一緊,想著難怪展風頌這些日子這麼忙,原來是國家出了問題,不由的聽得更仔細,再聽到那人說了弒君篡位,而展風頌並不否認時,那心中驚愕,更是無可掩飾。

她一貫以為溫和善良的展風頌,竟然是這樣登上的皇位。而聽他那後面說的話,竟然是殺了父親,如今要滅兄弟。楚王展風揚,既然是這國中王子,該是他至少同父的兄弟。

薛冷玉拿著筷子的手,不由的都有了一些顫抖,中間的對話聽的不清不楚,待到再回過神來,那邊卻是已近了尾聲,只聽展風頌道,朕便容他在涼伊再猖狂幾日,等清了朝中餘孽,朕要再領兵親征,剿除叛黨。

再那叫做翼行的男子的聲音:“皇上,臣覺得,您實在是無必要親自出徵了,楚王不過是個酒囊飯袋,不足為患。”

“還是謹慎的好。”展風頌道:“楚王……畢竟也是個王。再是酒囊飯袋,他的身邊,也還有些可用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在最後破了我們的包圍,逃了出去。”

“不錯。”葉藏道:“如今國中局勢動盪,楚王。四處散播謠言也確實對皇上英明有所影響。我倒是想,皇上再領軍出生,一方面自然是為了嚴肅清楚王餘孽,另一方面,倒是也可以打起保衛皇室的旗子來,反正先帝已崩,內情無人知曉。做老百姓的,誰是誰非,還不都全是聽的謠言的,那裡會知道的那麼真切。”

又再陸陸續續的說了行軍佈陣,地形戰法之類的,薛冷玉聽的一知半解,心裡全是展風頌一時溫和的笑意,一時冷酷的面容。看了滿桌子的菜,食之無味的再吃了幾口,終於難以下嚥。

放了碗筷,看著桌子發呆,想著那莫國國中,此是不是是也正兄弟相殘打的不可開交,殊離身在其中,又是不是能保平安。

展風頌在外,將諸事向大家吩咐的妥當了,等了都領命退了,再起身轉進屏風,卻見薛冷玉對著一桌子的菜在發呆,那桌上飯菜只是略動了幾口,已經冰涼。

展風頌眼眸一冷,知道薛冷玉必是聽了外面的談話,所以心中驚異,不過,這些事情,早晚要她知道,所以也並不想相瞞。

薛冷玉聽的聲音,轉頭看向走進來的展風頌,想要給個笑容,可這笑容,去是怎麼也扯不出來。

此時想想展風頌那一身傷痕,那傷痕背後,該是多少的鮮血和人命。

“怎麼了?”展風頌故作輕鬆的笑著走到薛冷玉的身邊榻上,和她並肩坐了。

不經意的身子一點觸碰,薛冷玉條件反射的向後縮了縮,道:“沒事……你們談完了?”

“談完了。”展風頌伸指在眉心處揉了揉,最近休息的極少,真是有些疲倦了。

“累了便去休息吧。”薛冷玉道:“你昨晚才睡那麼一會。”

“你陪朕?”展風頌睜了眼看著薛冷玉,眉梢雖是輕佻玩味,可眼中,卻是不可隱藏的一絲渴望。

薛冷玉被這話嚇的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乾笑道:“展大哥……你別說笑了。”

以前的展風頌若是說出這樣的話,也許她還是當做玩笑笑罵幾句,因為知道他是個善良溫和的人,絕不會做出強人所難的事情來。可是如今卻不一樣了。可以弒父殺兄的男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薛冷玉望著坐在榻上,全身散發著凌厲之氣的帝王,饒是再鎮定,又如何能不怕。

那個在她心裡等同溫柔的男子,一下子來了這第一個轉身,讓她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見面上掩飾不住的驚恐,展風頌微微的一點嘆息,放柔和了聲音:“剛才有外面我們的說些說話,你都聽的清楚。”

薛冷玉連忙點頭,自己又不是聾子,那樣完全不避著自己的談話,怎麼會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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