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浩軒將這話清清楚楚的聽在耳裡,拳頭握了又松,他能把慕容浩澤打昏了帶回去,可是那樣有用?弟弟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了,認定的事情,便是死也不會改,他痴心守了穆南珍這麼多年,如今到了這樣地步,便是留著他的命,也只是行屍走肉。

初夏的陽光溫和宜人,暖暖的照在大地。璀璨陽光下,一身幾乎已被血染的慕容浩澤抱著懷中深愛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出院子。從此之後,他們之間,再沒有人能相隔。

慕容浩軒深深的吸氣,吐氣,將胸中那幾乎要裂開的疼痛緩緩壓下。他的視線再看向前方的時候,臉上又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再吐出一口氣,大走進廳內。

廳裡,薛冷玉雖然看不見,可是心中卻時刻揪著聽外面的動靜。幾次聽著聲音不對想要出去勸勸,卻被殊離緊緊的握了手。

薛冷玉語氣中微微的一絲焦急:“殊離,慕容浩軒也許會殺了他們的。”

在她看來,殺人,是這世上最見不得的事情了。看見殺人而不去阻止,這和自己殺人,又有區別。

殊離沉靜的道:“冷玉,你去不得。慕容浩軒便是殺了他們,也是他家事。誰也管不了。”

這是慕容家的家事,是慕容家的醜事。除非薛冷玉還想回慕容府裡,否則,多一眼,都不該看。如何解決,更是不該有一點插手。

薛冷玉張嘴想要反駁,卻是在殊離冷靜的眸子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是的,這事情,真的管不得。就算是慕容浩軒一個盛怒之下將他們一人一掌拍死了,那也跟她沒有關係,她沒有立場勸阻。

略顯沉重的腳步傳來,薛冷玉急忙的抬頭,卻見慕容浩軒走了進來。面上沒有表情,看不出曾經發生了事情。

薛冷玉動了動嘴角,很想開口問一聲,殊離手中卻是微微的用力握緊的打斷了她,隨即站起身來:“慕容公子。”

慕容浩軒嘴角扯了扯:“家門不幸,叫殊大人見笑了。”

殊離兩眼直視著慕容西,一字一句道:“慕容公子儘管放心,今日殊離只是來尋冷玉回去。慕容公子的事情,殊離沒有看到半分。”

有殊離這話,慕容浩軒心裡便放心了。殊離為人,他是知道的,說一便是一,沒有半點更改。他說沒有看到,便是半個字也不會向外透露。

慕容浩軒隨即道:“殊大人,可知綁架他們的,是人?”

這人,也許已經知道了這秘密,也是不能留的。

薛冷玉心中隱隱的一絲不安,可是手被殊離緊緊的攥在手中,擺明了不讓她說話,他自己開口卻道:“在下來時,已經沒有其他人在。慕容公子不必多心。”

殊離即是讓慕容浩軒不必多心,那便是說這事情不會洩露出去,叫他不必擔心。話不必講明,他們兩人明白便行。

要是說實話,殊離對羅十三他們,其實並沒有多信任。可是看薛冷玉已經下了決心要保著他們,便也只能將事情先擔了。萬一日後有變,再行打算。

慕容浩軒也沒多說,點了點頭,冷淡的目光,從殊離身上,緩緩的移到薛冷玉臉上。

“冷玉……”慕容浩軒道:“我想跟你談談。”

薛冷玉茫然的點了頭:“你說。”

事無不可對人言,便是殊離在場,薛冷玉也不覺得該有顧忌。她畢竟不是真正的薛冷玉,心中沒有一絲慕容浩軒的位置。

慕容浩軒面上為由為難,躊躇開口:“冷玉,我能不能單獨和你淡淡?”

薛冷玉愣了愣,沒有說話。殊離卻是放開了手,道:“我先出去等。”

便是他心裡有萬般不樂意,卻也不能表現的像個妒夫一樣。莫說他現在和薛冷玉還沒有成親,便是做了正式夫妻,以薛冷玉那麼自主的性子,想來也不喜歡被人看得死死。

何況,薛冷玉說了,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便是相互信任。他若是不願離開,豈不是坦白了心中不信。

薛冷玉感覺到殊離鬆手,心裡一掙,極快的反手將他的手重新握住,抬臉道:“慕容公子,有話,你儘管說便是。殊離對我,不是外人,沒有是不能知道的。”

慕容浩軒遲疑道:“這……恐怕不好……”

在殊離面前對薛冷玉懺悔前事,難免三人都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