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的神情,無比的篤定認真。殊離心中一寬,終於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並不是因為不在意而無所謂,不禁的豪情萬丈起來:“冷玉,為了你,我不會讓自己死的。”

薛冷玉微微一笑:“我也是。我也會好好保重自己的。”

既然相擁而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何不展顏微笑,留最美好的一面給彼此。即使真的再不能相見,他們的人生都還長,也不能一輩子沉溺在此。

或許相比而言,薛冷玉比這時代的很多男人都還更明白,愛情不可能是生活的全部,即使他美得令人願意一生沉迷不醒。

殊離將薛冷玉緊緊攬在胸前,心裡激動難平。

一個愛自己的女子好找,一個可以理解自己的女子,卻是難尋。如今現實讓他們不得不分離,若是沒有超出凡人的信心和堅定,又如何能夠給本就亂了分寸的自己一個安心。

長夜漫漫,卻是轉瞬即逝。薛冷玉依在殊離胸前,肌膚相親,兩人都不願多動一下,生怕破壞了這樣的氣氛。到了下半夜,奔波了一天的薛冷玉,終於沉沉睡去,殊離卻是一直睜著雙眼,不轉瞬的看著她的睡顏。

多看一時,便是一時吧。

時間卻是似水流淌,當一抹晨光透過窗照進溫馨的房間,殊離眼中幕的一暗,無聲的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薛冷玉挪在一邊,仔細的替她蓋了被子,低首在她唇上輕輕的一吻,只是輕輕的觸著,半響沒有捨得離開。

一聲遠遠的雞鳴從外傳來,殊離終是抬起頭來,低聲道:“冷玉,我如今才知道自己這命,還有一半是為你而活的。我必不會讓自己便輕易的死了。”

薛冷玉的長長睫毛輕微顫抖,猶如蝴蝶的翅膀。

知道薛冷玉已經醒了,殊離湊在她耳邊,低低道:“冷玉,你還沒告訴我,昨夜那酒,那只有你喝過的酒,你起了個什麼名字?”

那酒,十年陳釀,他自己喝過一次,與她喝過一次。只是這一次,他們都醉了。

薛冷玉忍了梗咽之聲,含糊不清道:“好酒就叫茅臺吧。”

“毛臺?”殊離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麼酒會叫這個名字,卻是也不再問,便道:“好,便叫毛臺。等我回來,我們再喝。”

閉眼,再睜開。殊離終是下來狠心,飄身下床,飛快的穿了衣衫,再沒有一絲停留的出了房門。此時是一刻也不能留了,他只怕是再留一刻,只怕是薛冷玉醒來的一個眼神,便讓他再做不了任何決定。

感覺殊離已經走遠,薛冷玉緩緩睜了眼,她不是不想再見他一面,可這離別的情形,卻實在不知該怎麼面對。

不能因為私心而束縛他的人生,可又如何能壓抑自己的感情。

薛冷玉的衣衫雖是不整,卻並沒有離身,緩緩的起了身,將衣衫穿戴整齊了,走出房門,卻發現小沫正站在門口。

薛冷玉一愣:“小沫姑娘,有什麼事嗎?”

小沫忙道:“公子囑咐小沫,來伺候姑娘梳洗。”

薛冷玉點頭,知道殊離雖然冷淡,卻是個細心的男子。也不忍佛他的意,便任由小沫端了用具,自己洗漱了。

殊離不在,這院子待著還有什麼意義,一夜未歸,薛父薛母多少也難免擔心,薛冷玉撫著微痛的額頭,知道此處便是留戀,也不該多留,便往房門外走去。站在門口,卻是又站住。

石桌上,還擺著昨夜的酒菜,似乎是昨夜未完的纏綿。薛冷玉緩緩走了過去,在桌邊站了一刻,轉身對小沫道:“有沒有瓶子?”

“瓶子?”小沫不解:“姑娘需要什麼樣的瓶子?”

薛冷玉道:“小的有蓋子的,可以隨身帶的那種。”

小沫想一想:“有的,薛姑娘稍侯。”

殊離已經明確的和他們說了,從今後起,薛冷玉便是這宅子的主人,他們都是殊離從各處救回的窮苦人,有個安身之地便是感激涕零,如今殊離囑咐,又怎會不聽。

薛冷玉還站在桌邊,心裡百感交集,不到片刻,小沫便拿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回來,晶瑩剔透的瓶,不過是握在掌心的大小,細細的瓶口處,還繫著一根五色的綵帶。

薛冷玉接了,小心的將那酒倒了一瓶,將瓶塞仔細的塞了,將小瓶握在手中,想著昨夜殊離的熱情如火,不禁微微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