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一下子慌了,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身子一彎便要下跪:“原來是王府的大人,民婦給大人請安。”

薛母是從未見過世面,未出過遠門的農村婦女,生性軟弱,聽說是王府的人。還是個總管,便覺得是個大官了。

殊離可不願受薛母的跪拜,他並不習慣這樣。脫口而出:“不必了。”

殊離還未開口,薛冷玉早已一把拉住了薛母:“娘,你不必這樣。殊大人待人隨和,不會計較這麼多的。”

薛冷玉自己自是不習慣見人就跪的,有時順應時代是沒有辦法,也就忍了。此時對她來說看似父母的薛母,她就更不願意看她向人下跪了。何況還是殊離,心裡怎麼也覺得不痛快。

殊離無言的眉稍一挑,薛冷玉在府裡低眉順眼的樣子,對自己的父母,倒是維護的緊。

薛母直起了身,仍然惶恐道:“殊大人,您要是不嫌棄的話,裡面請坐,我給您倒水。”

薛冷玉握了薛母的手,嘆道:“娘,我們家的水,殊大人可能喝不慣。”

家裡茶杯都不一定有一個完整的,別叫殊離笑話了。也免得他為難,看殊離平日雖不會刻意注重穿著,衣衫卻都是乾乾淨淨,一塵不然。想來是個愛乾淨的人。

“誰說我喝不慣。”殊離忽然開了口,徑自走向桌邊,自己動手拿起杯子倒了杯水喝。

薛冷玉愣了一下,說他隨和,他還就真隨和了。

殊離一坐下來,身上冷漠的氣息頓時掩去了不少。薛母也不似剛才緊張,倒了杯水走向屋外。

院子裡,剛才差點撞到薛冷玉的年輕人正在整理,扶起傾倒在地的架子,拾起落了一地的雜物。

薛冷玉忙對殊離道:“你自己坐,我出去一下。”

也不待殊離答應,薛冷玉就緊跟著薛母一起出了屋,沒走幾步,那年輕人聽到腳步,一抬頭,見薛母端了水送出來,笑了一下:“薛大媽,不用招呼我,我自己來就好。”

薛冷玉的心頓時收緊了。

這男人,雖然穿著粗布的衣服,挽著袖子,一看就是社會底層的勞動人民。身材就不說了,可能長年從事體力勞動,也能鍛煉出健美的體魄,可那張臉,卻是稜角分明,翹鼻薄唇,竟是完美的找不出一絲缺陷。

剛才屋裡看的不真切,可剛才陽光下那微微一笑,薛冷玉心中頓時有了傾國傾城這四個字。相比一下,雖然他穿著簡樸寒磣,可李沐和殊離,竟然不能在這男子之上。

薛冷玉一時的呆了,薛母忙推了推她:“冷玉。”

薛冷玉回過神來,連忙也笑了一笑。

男子接了薛母手中的水,仰起頭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乾淨。然後用手背抹了抹,咧開嘴笑道:“謝謝薛大媽。”

薛冷玉從來沒有想過,這樣英俊無雙的一張臉上,居然能那麼和諧的浮現出憨厚老實的笑容。竟然還帶著一絲羞澀。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鄉下漢子。

薛大媽笑著道:“冷玉,這是隔壁的小展。今天多虧了他幫忙。”

隔壁的小展?薛冷玉心裡一愣,那不就是那個賣菜的展大叔的兒子?天啊,有沒有天理啊,他家的兒子,竟然能帥到這個程度?這麼帥的小夥子賣菜,暴殄天物啊!

小夥又對薛冷玉笑了一下:“我叫展風頌。風景的風,稱頌的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