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了解皇帝,也瞭解自己的老鄉,被他舉薦上去的胡惟庸,這幾年來,胡惟庸幹了什麼事情,他豈會不知道。

他說完之後,看到兒子還想說話的樣子,便提高了一點聲音,用斷然地語氣說道:“你們要是不信,那就看著好了。胡惟庸的這個案子,都離遠一點。我們這位皇帝,是捨得殺人的!”

聽他說得如此之重,不管是李存義,還是李琪,都不敢說話了。

李善長的能耐,他們當然是清楚的。再不濟,大明開國第一功臣的名頭,也是有足夠份量的。

果不其然,過了兩天之後,皇帝召開御前會議,公佈了這次事情的情況。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舉報,胡惟庸獨斷專行,擅自定奪生殺廢黜大事。內外各部門的奏章,他都先拿來看,凡是不利於胡惟庸的,便扣下不上呈。哪怕皇帝已經幾次旨意重申,依舊我行我素。

各方面熱衷功名之徒,以及失去了職位的功臣武夫,競相奔走於其門,賄送金帛、名馬、玩好之物,不可勝計。

另外還查出,誠意伯劉伯溫之死,也和胡惟庸有關。

以上事項,錦衣衛都有認證和物證,包括從胡府搜出擅自處理的奏章副本,數不清的金銀珠寶,還有胡府的僕從作為人證。

洪武皇帝雷霆大怒,下旨抄家,並且抓捕行賄胡惟庸的文武官員,胡惟庸下錦衣衛詔獄。

另外,洪武皇帝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斥責了另外兩個宰相,直言胡惟庸如此肆意妄為,離不開他們兩人的放縱。特別是汪廣洋,沉溺酒色,荒於政事,更是荒唐。

因此,衛國公鄧愈罰俸祿一年,廢宰相一職,改任京師武備堂司業,籌建京師武備堂;忠勤伯汪廣洋,罰俸祿一年,費宰相一職,改任國子監司業。

中書省設立多年,宰相之位,皆負皇帝之望,故廢中書省,六部之事,直接上報御前。另設文淵閣,協助太子和皇帝處理政務。

地方上廢除行省制,設立承宣布政使司、都指揮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分別擔負行中書省的職責。

這一連串的公佈,讓所有人都懵了。

在這一系列的事情中,出名了的,不是駙馬,更不是胡惟庸的兒子,而是之前默默無聞的錦衣衛。

本來以為,這新成立的錦衣衛,只是天子近衛中的其中之一而已。結果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由錦衣衛指揮使毛驤舉告,扳倒了三個宰相,撤掉了中書省,廢除了宰相職位。

整個事情中,突然告發,人證物證都是份量十足。甚至連早些年誠意伯的死,都被錦衣衛給翻出來了!

隨著一大堆和胡惟庸案有關的文官武將被抓,幾乎所有人都怕錦衣衛上門。

不過沒有人知道,在這個事情的背後,其實還有張一凡的影子。

當然了,大部分都是洪武皇帝的意志,是朱元璋早就有這個打算的。張一凡的事情,作為引子爆發之後,成了朱元璋決定動手的最後一根稻草,引發了這次事件。

其中文淵閣的設立,就是來自張一凡的建議。武備堂的設立,也是因為張一凡。

所有人,包括朱元璋都不知道的是,因為張一凡的出現,雖然歷史還是滾滾向前,發生了胡惟庸案。

但是,這個位面上的胡惟庸案,還是和歷史上的胡惟庸案大不相同。

歷史上的胡惟庸案,是謀反案,牽連之廣,持續時間之長,都是非常嚴重的。

但是,這個位面上的胡惟庸案,並不是謀反案,而是貪贓枉法,瀆職,謀害誠意伯以及抗旨不遵等數罪併罰的案件。

雖然說,也確實牽連了一批文官武將,卻遠沒有原本歷史上多。且這種貪腐案,並不會還有秋後算賬的可能,不可能持續幾年。

洪武十三年剛開始,朝堂上就全是胡惟庸案有關的事情。案犯從錦衣衛詔獄移交三法司定罪,朝中衙門改制,地方衙門改制,讓皇帝到地方官員都不得不為之忙碌。

至於張一凡,反而無官一身輕,也沒有參與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