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娘面色驟然難看起來,忙將法力瘋狂湧入龍虎如意中,一龍一虎法相盤踞在她周身護持著,只不過還要抵擋那古怪花籃的仙人之寶也分不出太多力量再庇護胡七娘。

眼前她就要被龐大鯤魚吞入腹中,忽然一道虛無法鏈飛出,竟然隔空套在了古怪花籃上,然後用力一扯,江雲竟然把這件仙人之寶給收了回來。

看到這一幕的青黎府主雙眼陷入了短暫的呆滯,此寶可是上界仙人之寶,他都是憑藉本尊強大實力鎮壓才能掌控此寶兩成的力量。但也遠不是這個地品人族道士如此輕易就擒拿走的。“好古怪的道士!”

沒了古怪花籃牽制,仙人之寶龍虎如意大顯神威,龍虎同出,興風作浪,與巨鯤法相相爭雖然處於下風,可一時半會也難以分出勝負的。

就在這時,天穹之上的迦羅妖王忽然仰天長嘯一聲,渾身散發出一種狂烈的氣息,一隻虛幻的上古天鵬飛掠而過,天鵬鳴空嘯風動雲。

白沚哪怕躲在水海中也在一瞬間身體裡浮現了恐懼,是他的身軀在顫抖,哪怕他有一顆堅定如鐵的道心,哪怕有仙界血脈,可他終究還是出身於一條此界水蛇的血脈,對於天敵的恐懼是先祖傳承下來的因子。

青黎府主卻雙目發紅充血,怒不可遏地吼道:“豎子爾敢!”

他一瞬間飛身與海中鯤影合二為一,化作一隻真正的巨鯤,張口一吞虛空塌陷,彷彿空間都被它吞噬入肚。

迦羅妖王的這具分身竟然選擇以分身之軀煉化這滴天鵬祖血,就是不想交給這隻老鯤。海底的白沚也同樣贊同,哪怕迦羅妖王也是鷹鳥類的本相,可與專門食蛇、龍的鯤鵬古獸還是有本質差別的。

迦羅妖王渾身浴血,身上佈滿了裂痕,顯然這滴天鵬祖血的力量過於強大,以他這具獅虎獸再加上鷹妖融合血脈想要煉化它實在太艱難了。

但是迦羅妖王仍舊拼命煉化,如果它交出去的話,北溟古鯤那個老怪物不一定會饒它,而且也將會被驅逐出妖族八域,與青丘子為敵。

那麼,他麾下的迦羅妖王將會舉世為敵,覆滅只在旦夕之間。

如果毀了這滴祖血,哪怕這老怪物北溟追殺他,有青丘子在就能庇護他一日,舉妖族八域之力放眼天元十九洲,還沒有誰敢無視。

巨鯤吞食著萬物,連同海水也一併吞入,在場的所有人他都要吞進去,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迦羅王毀不掉這滴祖血。

海水升騰而起,巨大的牽引之力拉著所有人要飛入那隻巨口中。

胡七娘盤膝坐在九尾天狐頭頂,九尾展開,華麗的炫彩色彩如同一朵九色花,九種力量交匯形成一道彩色光幕將她護在其中。

江雲身後浮現一條條法鏈,法鏈的盡頭沒入虛空,牢牢定住自身。

猴妖則是把金色棍子插入大地深處,抱緊棍身雙手死命的合在一起,生怕被吞入了巨鯤腹中。

長夜則是化作一個黑色洞雲,緩緩轉動形成一股逆轉力與牽引力相抗衡。

白沚哪怕潛入深海,可也會被這莫大牽引力給束縛著一點點漂浮起來,這種牽引之力很奇怪,不是單純的力量牽引,似乎還涉及到了法則的方面。

無奈之下,他只能顯化人身,立於海面,腳底浮現一座白玉長橋,橫跨大海汪洋,白玉浮雲遮望眼,橋首橋尾皆定地,任由大浪滔天也只是他腳下的穿橋河。

當然,五人之所以能穩住身形,那是因為巨鯤把八成的牽引之力放在了迦羅王身上。

迦羅王哪怕展開千丈巨翼,想要逆風飛遁逃走也難以做到。

而且整個遺蹟的草木山石都在緩緩的動搖,彷彿繼續下去整個遺蹟世界都要被吞入了他的腹中。

就在迦羅妖王距離那深淵巨口只有百丈時,天外忽然垂落下一道七彩光線,彩色光線彷彿切割了整個世界。

天穹之上風雲崩壞,大地之上草木山石碎裂,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面鏡子般怦然破碎,所有的景物與遺蹟都消失不見,千里的汪洋也一滴不剩,萬里的山河一寸不顯,他們所有人都站在那座宏偉的天門面前,破舊的廢墟,蠻荒的氣息迎面而來,萬丈的身影,百萬丈的巨身,一道道宏偉的氣息都稍縱即逝,彷彿在歲月裡只留下了這方古老的天門。

所有人都是面色呆滯的看著這道彩色光線,它猶如破世之光劃分虛妄與現實,扭轉真與假的世界。

青黎府主大驚失色,驚聲道:“我的九轉重水呢?我苦心凝聚數萬年的九轉重水呢?”

白沚心中也是一驚,神念探入衣袖中,發現自己的四道寶光和之前在藥園裡摘去的數十棵靈藥還在,心中就鬆了口氣。總不能他冒著諾大風險跑來一趟得到的都是空氣吧。

胡七娘則是不可思議道:“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有如此真實的幻境?哪怕是師尊的千幻雲夢也不可能讓龍虎如意毫無察覺的。”

彩色光線聚合成為一束光,光影裡站著一個單手背後的七彩人影,無皮無骨無血無肉,但卻給人的感覺就如同真實的人一般。

“你是何人?”青黎府主冷眼問道。

“我?呵呵~我自然不是人了。”彩色光影笑道:“我在這天門世界裡苟延殘喘了不知多少歲月,早已成為非人非妖亦非鬼的存在了。”

彩色光影回頭看向不遠處被一道道彩色光圈困住的十幾人,他們都是之前沒有踏入遺蹟第三層的妖與修士,只不過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咦!這等下界怎麼可能會擁有如此純血的幻蝶?”

他說罷隔空伸手一抓,就從那群人中抓出來了一道身影,白沚一看心中稍稍擔憂了起來,因為他抓的那個身影正是辰蝶!

白沚拱手彎腰行禮道:“不知前輩要這小妖作何用?她不過是我晚輩妖府中的一隻小妖而已。”

彩光人影回頭看向白沚,冷漠無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忽然驚聲道:“你是何人?和汐山什麼關係?”

白沚心頭一愣,但還是答道:“晚輩只是天元界臨南洲的一隻地品妖物。”

彩色光影喃喃道:“不對,此子身上有大羅強者的不朽之息,說不準是哪位不朽大羅布在下界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