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愣了一下,“帝君是早有謀劃了嗎?看來是我多嘴了。”

白沚輕笑著把身前的那碗有些渾濁的茶水一飲而盡,“江雲兄,你若不多嘴,我接下來的話便不好開口了。

近日來,還有一事要求你。”

“哦?帝君法力無邊,謀略無雙,有什麼地方還能用的到我這個瘋人?”江雲神色呆滯了片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呵呵,江雲兄,我從未求過你什麼事,今日來這裡就是想求伱這唯一的一件事,希望你可不要讓我敗興而歸。”白沚面容正式端重起來,“今日,白沚特請江兄出山,濟世救民!”

聽到這話,江雲面色一輕,心中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何事呢,就這點事還用得著我嗎?”

白沚正色道:“這是我作為朋友對你的坦誠,請你出山和我柳教一同濟世救人。但在此之前,要繼續西征,一統臨南洲西南列國。”

“什麼?你瘋了!”江雲震驚道:“柳教如今的地盤,若再加上三個中等國家和五個小國,比起四個大國地域都要廣闊了!他們絕對不允許你做到的。

如今的八國聯盟,只怕就是四方大國暗中扶持,你若在繼續西征,只會徒增傷亡,更會引火燒身!”

“我沒瘋,你說的我都清楚,即便加上你,柳教的實力也難以戰勝有大國扶持的八國。

所以,我打算,群妖出世,加上我這天祁北府的群妖,橫掃八國之地毫無壓力。”白沚淡淡道。

“你……”江雲目光呆滯,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沚,“你莫不是被仙人惑心了,怎敢說出如此自尋死路的話語:”

“呵呵,有何不可?”白沚轉身一側,長袍帶起,他身上的愜意悠哉轉眼消失,散發出一股雄居天下,捨我其誰的霸道氣質,小院中的所有家禽都驚恐的匍匐於地,攝起鋒芒。

“人運已失,妖魔當道,我天祁妖府韜光養晦千年,正逢天下亂世之機,妖魔出山,浩劫臨世,大勢在我,天時在我,妖道當興!”

白沚的聲音字字入耳,卻讓江雲心中驚顫起來,“你低調避世,善待凡人,匡扶世間善惡有度,這一切都讓人忘記了你還是個妖,祁南山脈的萬妖之主,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的背後又是哪個妖王哪方勢力的暗子?”

“無他,唯救世渡人。”白沚淡淡道:“方才之言,是我以朋友的身份請你。

現在,是以帝君的身份命令你,既在天祁妖府之內,便不得不從我之命!”

“渡世救人?你讓我拿什麼信你?”江雲一臉質疑。

“就憑你的命,由我掌控。”白沚瞥了他一眼,單手拖於胸前,紅光浮現,一個蠱人娃娃出現在手中,蠱人娃娃雙目一閃,頓時江雲慘叫一聲,體內猶如萬蟲噬心。

“去我柳教,任上天神使,率柳教大軍西征,三十年內拿下八國,放你自由。”

白沚身形消失,仿若帶有天威的餘音迴盪在這處山巔農家小院上空,驚走了不知多少獸類。

江雲獨自一人站在原地,面色陰晴不定,不知過了多久,垂著頭的他忽然笑了一聲。

……

天國曆76年,柳教大軍再次西征。

這一次,三大祭祀,主教掌首,二十四神使,百步堂眾,數萬人浩浩蕩蕩再次西征。

在這樣一個浩劫動盪的年代裡,柳教不再低調潛藏,反而是興風作浪。

玉闕國,最後的都城,玉嶽城上空,數千修行者踏空而立,或御劍飛行,或乘鶴駕雲,仙光異彩佈滿天穹。

在他們身下,是無數的煉氣士,還有城中仰望著天空不知所措的萬民,有興奮者,有茫然著,有坦然等死者,熱烈的空氣中散發著令人聞之慾嘔的氣味,千里大地龜裂,河湖之水乾涸,如今是臨南洲的火劫,天下大旱,三年未雨。

玉闕國也只剩下這最後一座城池了,八國修士傾巢而出,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這一戰上,此戰過後,要麼柳教從此打敗覆滅,要麼就是八國戰敗成為待宰羔羊再無反抗之力!

所以,八國的精銳盡數在此,五位地品大修,數十位真人,數萬煉氣士,都匯聚在這座古城中。

恆峰真人眺望遠方,東方天幕上五隻千丈巨獸虛影在或走或爬不疾不徐的趕來,它們身後是望不到邊際的煙塵彩雲彌彰,遮天蔽日,日月無光。

他嘆道:“終於等到這一日了,我們的道統傳承,身家性命,皆系此一戰了。

霍凡師弟,若我不在了,愁楓雲觀就要開靠你了,棄離南呂國,率門中弟子去混天洲外海千島再續道統。”

霍凡真人聞言驚聲道:“師兄,你可是地品圓滿的真人,那柳教白沚帝君也不過是個踏入地品數百年的妖物罷了,更遑論區區柳教?”

“唉~師弟,你不懂。”恆峰真人搖頭道:“我大限已近,空有境界,一身法力神通頂多只有全盛時期的五六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