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順便問一下,你那敏捷藥水是從哪裡買的?”

“哈?”弗蘭克愣了。

“昨天,集市裡,你想偷東西以前喝下的藥水。如果不夠記得,需要我給你描述一下,服用敏捷藥水後,人行走和跑動時的肢體動作會在一段時間內產生什麼變化嗎?”

弗蘭克感受到了心理陰影的重現,趕緊如實回答,“是我和一個人打了賭,他輸給我的!”

“怎麼打的賭,那個人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徵?”

“是個中年人,穿的很邋遢。”弗蘭克記性確實不錯,揣著手就回想起了很多事,“他在海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我路過就招呼我過去。那個人笑著說他釣魚太無聊,要和我打個賭。贏了就幫他把釣到的魚拎回家,輸了就給我一點能換成錢的好東西,歸我所有。”

“打什麼賭?”

“下一條他釣到的魚是什麼重量。他說三次以內猜中就算我贏,但我一次就猜中了。”

說到這,弗蘭克好像還覺得自己特別厲害,但看到莫甘又慫了。

“我之前真的只是突然想起書裡說喝了敏捷藥水很厲害,可以這麼掙錢,實在餓昏了頭就想試試……剩下的藥水我現在全賣了換吃的,已經知道錯了!”

莫甘卻皺起了眉頭。他不是正義的有多主動,糾正盜竊主要因為自己過去和“賊”相關的某些不可說淵源,基本上屬於貓抓老鼠這樣有時存在但沒什麼特定意義的應激反應。

無論怎麼樣,影響一個孩子的思維,讓他主動有機會實施偷竊,以此影響自己——這雖然繁瑣到很像是埃弗里斯特能幹出的事,但確實不符合科爾王國大法師該有的作風。

埃弗里斯特對孩童的善意眾所周知,即使弗蘭克已經是少年年齡段也不該變得那麼快。除非他一直在當時的集市裡潛伏,而且有自己沒有出手以外的解決方案。

但既然自己這個人能到場,何必又藉助一個無辜的孩子?

這甚至還和埃弗里斯特覺得他不需要對莫甘自己完全保密的結論自相矛盾,也因為這種情況,莫甘第一次對自己的推斷有了懷疑——也許他保密的目標根本不是自己?

但懷疑以外,他也發覺,這些線索透露出始作俑者是埃弗里斯特的理由甚至比疑點更多。

釣魚的賭注如要完成,依靠的當然不是弗蘭克的運氣,而是釣魚者悄悄對水中施法,把特定的魚種掛上魚鉤。這不僅需要大法師以上的意念施法,還需要水系專精的法師。

另外,如果要策劃讓奧斯汀引發海嘯,作為危機干預的臨時手段,施展水系法師的力量甚至提前作出防禦措施,肯定是制止對建築和人群產生傷害的最優手段。

據弗蘭克的說法,能見到浪潮的碼頭竟完全沒有受影響,這也必然是水系法師的手筆。

海嘯來的太快,就算碼頭有不明真相的水系法師,也很難以足夠快的速度解決問題。路西法弄出個冰河世紀恐怕也是因為這種原因。

雖然莫甘對水系魔法沒那麼瞭解深入,也知道這或許不是提前準備的最優解,但是臨時處置的最優解。

而“巧合”的是,埃弗里斯特恰恰正是水系專精的大魔法師。

如果這些全部都是巧合,那莫甘實在不知道什麼才是現實。

所以,這位大魔法師究竟在策劃著些什麼?

問完了弗蘭克,確認他現今的住處以後就把他打發走,莫甘再回過頭卻感到頗為無奈。

或許是因為人再一次聚集的太多,之前被迫在椅子上的人群中心呆了太久,國王陛下冷靜而從容地挪出了現場,如今已悄悄將自己安全轉移到了人群與一干人所在的幾十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