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莫甘認為自己的小動作不會被發現的原因,因為常理如此。

但專門打破魔法世界常理的存在就在自己眼前,無論是傳說中的國王,還是如今的現實。

他未來製造混亂的時候是不是需要多留神,防範這種魔法過於匪夷所思的角色?為了保證安全謹慎道這種地步,他還不如一輩子在防空洞裡待著。

“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做法,基本是原理的組合與計算,但限制也很多。”

路西法一談及魔法就變得相當健談,刻意壓下的眉毛都自然舒展了開來,或許只是對這方面非常感興趣,說到了興頭上,想把自己自創的法術儘可能講的更加清楚。

“這個法術並不成熟,只能依靠臨時的計算判斷。外界魔法的干擾、自身魔法的失控、距離太遠太近都可能導致誤判。科爾王國的這片區域並沒有多少活躍的法師,不然我也很難找到準確方向。你要學嗎?現在就可以試試。”

自己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就遭到勸學的莫甘無言以對,瞧著不由分說被遞到自己手上的一整張寫滿的紙,捏著沒有少一個紙邊的那一面,也看著路西法拿在手上那片化作雕塑的葉子。

“倒也不必……多謝您的好意。”

路西法似乎有些失望,但也意識到自己很是失態,於是把葉片放到了一邊,匆匆別過臉。

“第二個問題,可以問了。”

這場面讓莫甘想起了集市裡因“賊”而被觸發回憶出手的自己。

路西法同樣不想自己有別於尋常的另一面被人看到。他們都規避著某種發自本能、難以抑制的情形,莫甘大概知道自己的理由所在,卻不知道這位國王究竟有什麼心結。

好為人師或者熱愛魔法似乎都不是一個人拒絕自己本能的理由。畢竟萊斯圖斯國王之前的形象全部建立在“暴君”的基礎上,而現在只有強大和擅長魔法符合這種刻板印象。

好面子?有包袱?

都很切合,卻不太像。

“第二個問題有關我設在周圍的防禦措施。如你所見,我這裡煉製的魔藥是為了做好防範和準備,用來防一些小賊或者結怨的強盜。像這裡的寒枝草,以甘草液為基底,用它們煉出的藥水按理可以放大任何風吹草動,血緣魔法影響外的生物進入會引起魔法力的震盪。”

路西法點了點頭,預設了這個知識點。

而莫甘從旁邊的坩堝裡舀出小半勺,手掌一拂,注入了需要啟用的力量。

當他用指尖略過藍色液體的表面,波紋立即盪漾發散開來,源源不斷。次他並沒有額外施加血魔法提高自己的親和度,也就意味著這回煉製的藥水會對莫甘有所反應。

但莫甘把這小半勺放在了路西法面前的時候,水面保持了絕對的平靜。特質的魔藥勺能隔絕莫甘本人的氣息,但除了開始因移動造成的輕微震盪,水面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但它們對你的出現沒有一點反應,沒給我通風報信,也沒有清除損毀帶來的波動異常。萊斯圖斯閣下,我能夠相信你並無惡意,但我畢竟是個魔法的‘初學者’——排除了我們存在親緣關係這種極微弱的可能性以後,這就是我想得到答案的第二個難題。”

路西法·萊斯圖斯低頭看著平實的水面,眼神忽然顯得有些複雜。

“其實,對這種型別的魔藥也有相應的多種解法……”

接下來,莫甘感到了知識匱乏帶來的無力感。

被全魔法大陸視為天才的巫師不愧於他的名頭,從魔法物品到魔法藥劑、從融合法術到特殊礦物,所有魔法領域相關型別的方法被他一一列舉,連原理帶方法都說的清楚明白。

能夠被“解決”的範疇從幼生寒枝草到寒枝草中昂貴至極的“霸主”,特級寒枝草都在他的敘述中被一一打敗,似乎和一株在路邊搖搖欲墜、脆弱可人的普通青草並沒有區別。

最終,路西法還給出了一個相對平淡的結論。

“寒枝草是一種很特殊的植物,對外界的環境非常敏感,吸收魔法力量的能力也讓它們擁有進化乃至長壽的潛質。年份和生長環境會催發它的敏感性不假,但只要把波動的源頭掐滅,內收掩蓋生命存在的痕跡就能讓它不起作用,完全抑制住波動更是直接沒有界限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