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升扯扯衣領,妻子一提這種事,他就心煩。

“別說了,反正你我有手有腳,如今工作也都落實了,管別的事幹嘛!”

“那是別的事嗎?那本來就該屬於你……”

許蘭芳越想越憋屈。

可老爺子跑鄉下了,公公有沒有跟著去不知道,就算沒去,也是在城西那邊督工造房子。她沒有具體地址,不知道上哪兒找人啊。

乾脆抽了一個禮拜天,打聽到她婆婆關押的女監,提著街頭巷口鄉下農民挑上來賣的毛桃——兩分錢一斤,便宜得很,她稱了一毛錢,又讓賣家送了個袋子,拎著去探望傳說中的婆婆了。

顯然,探望是假,打聽婆婆手裡那筆錢財是真。

祝美娣很久沒被人探監了。

她人雖然在牢裡,但一些比較重要的國家和社會新聞,監獄也會組織他們集中收聽。因此知道苗新材父子和君文青三個歸國華僑覬覦國家寶藏被捕的事。

那時候就有種“大勢已去”的頹喪感。久不見家家裡來人探監,更加鬱鬱寡歡。

這天結束上午的勞動,獄警進來提她,說是家屬探監。

祝美娣有些茫然。

誰還會惦記她?

難道是兒子?

想到幾年沒有音訊的兒子,祝美娣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結果到探監室一看,是個壓根不認識的年輕女人。

不過那女人看到她來了,站起來笑眯眯地衝著她喊了一聲:“媽。”

祝美娣當場就懵了。

“媽,你沒見過我,不認識我很正常,我是鼎升的妻子、您的兒媳婦。我和鼎升從西寧申調回京都了,這不落實好單位就過來看您了。您在裡面一切都好吧?”許蘭芳洋溢著滿腔的熱情自我介紹。

祝美娣聞言腦袋一空。

兒媳婦?

兒子娶媳婦了?

那怎麼都沒人來知會她一聲。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人來問問她的意見。

看著許蘭芳一臉殷勤的笑容,祝美娣心裡升起一股嫌棄。一看就是小門小戶出身的,沒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沒有她操持,兒子的婚姻竟然這麼將就。蕭敬邦那個沒用的到底怎麼挑的兒媳婦。

心裡的鄙夷,一絲不漏地表現在臉上,皺著眉問:“鼎升呢?回京都了怎麼也不來看看我這個媽。”

許蘭芳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心裡罵了句死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