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捱了多少下針,甘沛霖半邊肩頸都被扎的麻木了。

但確實,冰涼的身子滾熱起來,沒有剛才那種涼意刺骨的感覺。

錢昀拔了針,一臉的不高興。“夫人可以回去了。”

燕子皺眉:“你就不開個方子什麼的?”

錢昀繃著臉:“我不會開方子,你要是嫌棄,就找別人醫治。”

“呼。”燕子還沒試過被人這麼懟:“我說你是有病嗎?”

“沒病。”錢昀沉眸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有沒有還用你來問。”

“……”燕子正在想怎麼碡去才比較有力度。

甘沛霖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吵了,吵的我耳朵疼。”

留蘭趕緊扶著她起來:“大小姐,咱們要不直接回大都督府吧。徐府雖好,但畢竟不如大都督府便捷。再說,舅老爺和舅少爺的決定,您也改變不了。”

留蘭轉身拿了條毯子給甘沛霖披上,遮住了扯壞的衣裳。

“還是……”

“徐家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錢昀不知道怎麼的,脾氣有些火爆。“人家父子倆有什麼決定,為什麼要你來干預?”

“……”甘沛霖身上還疼,也沒有力氣和他爭論。只是皺著眉頭,緩緩的往外走。

錢昀見她不吭聲,竟然追了上來。

就在要邁出門檻兒的那個瞬間,燕子從身後跟上來,一拳頭搗在錢昀後背。

錢昀吃痛的瞬間,就用內裡回敬,將這一拳的力氣頂回去。

燕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她的表情既吃驚又相當憤怒:“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需要向你交代。你完成主子交給你的事情就好,別沒事找事。”錢昀臉色陰冷,語氣生硬:“若沒有別的事情,好好照顧你們夫人。別再有這樣的閃失。”

燕子被他氣得直喘:“你這是在教訓我?”

“不然呢。”錢昀冷了臉:“就等你了,你還要不要走?”

往遠處看了一眼,留蘭的確掀開車簾,正等著她上車呢。燕子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趕了過去。

上車的時候,她伸手抓了一把車框,才發現自己的手腕疼的厲害。

“真是豈有此理。”燕子生氣的不行。

“讓我看看。”留蘭握著她的手,小心的替她揉了揉。“沒傷到骨頭,應該沒有大礙。”

“這個傢伙到底什麼來歷?”燕子氣的不輕:“怎麼可以這麼大的膽子,居然當著咱們的面,對夫人就這麼粗魯。為什麼主子還要特意讓他來醫治夫人?”

甘沛霖還是第一次見燕子這麼生氣,不禁笑了。

“夫人笑什麼?”燕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奴婢生氣的時候,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倒不是難看。”甘沛霖唇角微微勾起,溫和的說:“歡喜冤家,往往就是這麼開始的。說不定你和這個錢昀,有緣呢!”

“才不會!”燕子連連搖頭:“不會不會不會!他就是長得好看點,別的一無是處。我怎麼可能看上他!”

留蘭也禁不住跟著偷樂:“緣分這種事情,哪裡是輕易就能讓你給說中的呢。”

“不會不會。”燕子仍舊不鬆口:“我還想多活兩年呢,日日都見到他,非活活氣死不可。”

“氣死怕什麼,他會醫。”留蘭打趣道:“不等氣死,就治好了。”

甘沛霖被逗樂,咯咯的笑。

燕子沉下臉來,忽然很認真的說:“夫人,您既然不生氣了,就跟奴婢回府吧。徐府再好,也終究不是自己的家。咱們府裡,豈能沒有個主事的人。”

甘沛霖沒吭聲。

燕子繼續道:“您不知道,您不在的這段日子,小可愛每天也不好好吃飯,就趴在您的床榻上。奴婢猜想,它是惦記著您呢。”

“但願我回去的時候,它還記得我。”甘沛霖想到那隻貓,就會覺得心裡很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