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域的內室逗留片刻,甘沛霖便想著要趕回徐府去。

一則,徐柏森不送她出門,中途被丟下馬車,怕他有什麼閃失。二則,也怕外祖父外祖母擔心。

但是有一點甘沛霖不太想得通,手裡端著的茶盞傾斜,茶湯就快要撒在自己身上,好在姜域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

“想什麼呢?”姜域看著她的眼睛,就是不想她繼續有事情隱瞞。

而姜域傳遞給她的這種迫切,甘沛霖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

“我在想,為什麼你要借婷公主的手,讓錢昀替我診症?”甘沛霖看著他的眼睛道:“你就不怕我不信他,而拒絕他嗎?”

“錢昀這枚棋子,三年前已經埋下了。”姜域平和道:“當時照料婷公主的那位王妃病倒,宮中的御醫束手無策,正是錢昀冒頭的好機會。”

“也就是……三年前,錢昀就已經是婷公主的人。或者說,婷公主已經將他當做自己人。”

“不錯。”姜域沉眸道:“所以除非她舉薦,否則我也不好明著讓他來。”

甘沛霖略點了下頭,滿腹疑惑。她是不是病的很重,連治病擇大夫,也要用這麼迂迴的手段。

“其實這三年,錢昀不僅僅只是婷公主的人。”姜域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眸,怕她多思,便擇了這個話題。

“所以你有其他懷疑物件。”甘沛霖被他帶進了這個謎團之中。

“有。”姜域給她續了熱茶湯:“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皇后,但也不僅僅是皇后。”

“皇后?”甘沛霖不免詫異:“她也收買了錢昀?”

“不光如此。”姜域側首看著甘沛霖:“她甚至想收買敖琍。”

“那……”甘沛霖記得上一世,敖琍死的很慘。病到最後,瘦的只有一層皮,可這些都是聽別人說的,她自己沒親見過。總歸她去了沒多久,她也幫著敖珟設計了姜域。

“你放心,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皇后所為。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姜域勾唇:“在宮裡過日子,誰的手腳又是真的那麼幹淨呢?誰的背後,沒有基本黑賬。”

他這話甘沛霖是相信的。畢竟姜域能在江湖上織網,手伸進宮裡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只是自己唇角那抹有些傾慕的笑容,她自己沒有察覺。

“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徐府了。”甘沛霖憂心道:“未免外祖父外祖母擔憂,只能改日再設法回來。”

姜域在她起身的一瞬間,直接將人抱進懷裡。“今晚不許走。”

“那怎麼行。”甘沛霖挑眉:“被人察覺了,之前的功夫就白白浪費了。”

“不會有人察覺的。”姜域眉心凝重,抱著甘沛霖的動作有些霸道。“我會讓人去徐府送訊息,讓兩位老人家安心。其餘的事,你別管,總之不許走。”

他的懷抱,熟悉又溫暖,卻也夾雜著一些陌生的氣息。

前幾晚,他大抵就是這樣抱著翠雲的吧……

“主子。”隔著門,陸垚低聲道:“三姨娘服了藥,說是胸口疼的厲害,想請您過去瞧瞧。”

甘沛霖想趁機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卻沒能得逞。

“夫人不是擇了好些新人進府伺候嗎?”姜域凜眸,不懷好意的目光有力度的略過甘沛霖的臉龐。“你去挑個好看的來。”

門外,陸垚不禁愣了下,隨即才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