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姜域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心裡卻禁不住有些記掛甘沛霖。這幾日都沒曾見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樣這麼牽腸掛肚。

但是如今朝中的局勢,容不得他糾纏太多兒女私情,只能暫時擱置。

“讓翠雲過來,侍奉午膳。”姜域邊往書房裡走,邊吩咐一旁的陸垚。

“是。主子。”陸垚才轉身,便有小廝前來稟告。

他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才又走到姜域面前拱手稟告:“主子,三姨夫人怕是不好過來伺候。不然……”

“為何?”姜域隨口問了一句,並沒怎麼走心。

“三姨夫人正跪在夫人的院子外頭受罰。”陸垚是準備主子不問就不說了。但既然他問了,總得如實稟告。

“為何?”這一回,姜域的語氣比方才嚴肅些。

“這……”陸垚隨即搖頭。

本來就惦記著甘沛霖,姜域心想,也正好趁這個由頭過去瞧瞧她。

他起身,往甘沛霖的院子去。

半道上遇見了敖琍。

“夫君這是要去哪?”敖琍眸子裡閃爍著星星點點的亮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姜域很耐看。雖然不愛笑也不怎麼愛搭理他。可是每次看見他冰涼而生硬的輪廓,他涼薄而失了柔軟的唇,就會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

姜域沒吭聲,錯開身子繼續往前走。

“夫君可是要去夫人那兒?”敖琍緊跟著起身,追上他:“妾身知道是什麼緣故。夫君可要一聽?”

沉了口氣,姜域停了下來:“怎麼回事?”

“妾身讓人採購的香茗,極品分別送去主子和夫人那。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送去夫人那的茶被人掉包,換成了次之品。而極品的,卻被夫人身邊的燕子姑娘從三姨夫人那找到。於是燕子就直接扭了人,帶去了夫人那。”敖琍沉眸道:“妾身已經問過送東西過去的小廝,他們並沒有刷什麼花樣。這件事,只怕……”

“知道了。”姜域沒興致聽她繼續往下說,便匆匆而去。

這就讓敖琍看不懂了。“紫蘇,你說大都督這麼心急過去,是要為夫人懲治翠雲,還是為翠雲抱不平?”

紫蘇搖了搖頭:“大小姐,咱們跟著過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是啊。”敖琍點頭:“也不能光咱們瞧見,得讓闔府上下都瞧見。”

“您放心,奴婢一早就安排人將那些新選進來的婢子也領出來。現下就在花園裡傳授規矩呢。夫人那邊一有動靜,馬上就能湊過去瞧熱鬧。”紫蘇壓低嗓音說的這番話,生怕給人聽見。

“甚好。”敖琍饒是一笑:“那咱們去庫房吧。”

“大小姐不是去瞧熱鬧嗎?”紫蘇詫異的問。

“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呢,咱們不去也能瞧見。”敖琍微微卷起唇角,心裡禁不住腹誹,和甘沛霖交手,就一直沒贏過。這次,總算能給她點難堪了。

姜域徑直穿過花園,來到甘沛霖的院子。既看見了大老遠在那訓練的婢子,又瞧見了在院門外日頭下跪著的翠雲。

這個景取的不錯。

他走過去,二話不說,就停在翠雲面前。

翠雲忽然看見雙黑色的靴子,赭色的長袍,猛的抬起頭,發現姜域就站在自己面前,於是舒唇而笑。“主子,您回來了。”

春日的陽光沒有那麼酷熱,儘管如此,還是晃的人睜不開眼。

翠雲身子一歪,就趴在了地上。

姜域二話不說,徑直俯下身將她抱起來,頭也不回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遠遠受訓的婢子們都看見了這一出,面面相覷。

“主子,您放我下來,我不打緊的。”翠雲聲音虛弱的說:“時辰還沒到……”

言外之意,她還得繼續留下來受責。

姜域沒停下腳步,也沒聽她說什麼,僅僅是對一旁跟著的陸垚道:“去傳御醫。”

“是。”陸垚連忙召喚小廝過來,不等開口,又聽見姜域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