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舒適,是恰到好處的醒來,身心輕鬆。

甘沛霖睜開眼睛,就看見脆芯在身旁。風裡瀰漫著槐花清幽的香氣。“脆芯,這是哪裡飄來的花槐香啊。我好久沒吃過蒸槐米了。”

“大小姐……”脆芯的唇、瓣都在顫抖,方才喚她醒時,沒得到回應她真的好害怕。“槐花樹種在府外的街道上。許是春風徐徐,將花香送來。您喜歡,奴婢這就讓人去摘。等下清洗乾淨,裹上玉米麵摻精面,蒸了給您蘸油辣子吃。”

“好。”甘沛霖點頭:“好久沒吃過了,好懷念那個滋味呢。”

她就著脆芯的手從馬車上下來,感覺整個人都很輕鬆。

整個身體,像被一雙手輕輕託著,那是呵護的感覺。她不自然的想到了姜域。“大都督還沒回府嗎?”

迎上來的燕子和留蘭互睨一眼,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怎麼?”甘沛霖看她們神情古怪,不免擔心:“是不是朝廷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主子回來了,只是……”燕子咬了咬牙,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老爺這時候在自己的院子裡,三姨夫人伺候著。”脆芯直接了當的說。

燕子和留蘭都不自然的看向脆芯,不明白她是怎麼可以這麼無顧忌的說出這番話。

“哦。”甘沛霖點了下頭:“那晚上做個蒸槐米,再配一道口水雞,兩個青菜就好了。要蒜蓉小白菜和油菜香菇。”

“是。”脆芯點了頭。

“奴婢沒做過蒸槐米,其餘的都可。”留蘭笑著道:“就和脆芯姑娘一道去準備晚膳好了。”

燕子走過來從脆芯手裡接過甘沛霖的手,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繼續往裡走。

陳銳則召喚人去府門外採摘槐花。

甘沛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姜域明知道她不在府中,卻回了自己的院子,還讓翠雲過去伺候,明顯是故意為之。

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姜域這麼做,正是對她的保護。

就像一雙無形的手,託著她的身子,以至於她走的每一步,都能那麼無所顧忌。

進了房,屏退了小婢子,燕子關上房門,才殷切的問:“夫人,那個錢昀到底將您劫持去了哪?陳銳和陸垚就差把整個府邸翻過來,可仍然沒找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我被他下了迷藥,醒來的時候,就在一處宅院。”甘沛霖微微挑眉:“地方似乎不小,隨處都是名貴的花卉罕見的藥材。我這地方應該不是太遠,就在皇城之中。我在那停留了約莫兩個時辰不到。這時候夕陽西下,離天黑還早。”

“那也簡單,奴婢會讓黑燕繼續搜查。”燕子猶豫著,有些話沒好意思問。

“你放心,我沒事。”甘沛霖知道她擔心什麼。“我想他是用了一種比較奇特的方式,為我治療。藥物,恐怕是透過肌膚和呼吸進入身體。還有他那準備的茶和糕點,也都是有相關藥效在其中。我去過之後,感覺整個人舒服許多。”

甘沛霖正說著話,雪白的小貓就湊過來,喵喵的在它身上蹭癢。

順手將它抱起來,聽著它發出奇怪的咕嚕聲,甘沛霖笑容溫暖,只覺得特別的舒服。

“這隻小貓好親夫人。”燕子溫和的說:“您不在的時候,奴婢們餵它吃食,也不見它願意靠近。”

“小可愛。”撫、摸著小貓雪白又柔、軟的毛,甘沛霖心裡也特別的踏實。“陳銳和陸垚將整個府邸搜查一遍,也沒查出什麼不妥之處……”

“是。”燕子連忙將心思從小貓身上收回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

“這個整個府邸,包括女眷們各自的院落嗎?”甘沛霖若有所思的問。

“這……”思細級恐,燕子忽然有中不寒而慄的感覺。“未免女眷們知道夫人出事,妄加揣測,這件事並沒有告知她們。所以她們的院落也就沒查……夫人的意思是,有人和錢昀裡應外合,而這個人的院子裡,一定有古怪。”

甘沛霖就是這麼覺得,於是點頭:“如果沒有人配合,很難做到避開你們,就這麼把我帶走。”

“屬下這就去稟告主子,讓主子徹查此事。”燕子凜眉:“這樣為禍的人,決不能再留在府裡。”

“別,別去。”甘沛霖攔住了她:“你不必為這些事情困擾,水至清則無魚。咱們姑且給她一些時間,讓她慢慢的,自己浮出水面。”

“可是如果下回,她再和錢昀聯手,將夫人擼劫出府,那……”燕子的心突突的跳,感覺很不好。自己失職的這種事,決不能再發生。

“不會的。我已經和錢昀說好了。隔三差五的,他會讓人用馬車來接我醫治。”甘沛霖沉眸道:“對了,姜域有沒有回過姜府?”

姜一申來大都督府大鬧了一出,自然姜域不會放任不管。

“聽陸垚說,主子提著劍,一路劈殺進姜府。”燕子也是擔憂:“當時主子連陸垚都不許跟著。所以,暫時沒有人知道姜府那邊什麼情形。唯一可以判斷的是,太尉應該沒事。否則這時候,一定該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