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都督府三、級戒備,姜域已經數日不曾上朝。

甘允天這幾日察言觀色,總覺得皇上連勤王都請回朝,一定還會有大動作。可惜大都督府如今三、級戒備。他也不能輕易送什麼訊息過去,謹防被皇上的眼線盯梢。

“父親。”甘姳露端著才參茶緩緩進來:“已經很晚了,您喝盞參茶就早點歇著吧。”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甘允天看見她有些意外。

“女兒午後就回府了。一直等到現在,父親下朝回來,便來了書房處理要務,女兒不敢輕易打擾。”甘姳露將參茶送到他手邊,臉上掛著擔憂:“父親,這幾日皇城裡不太平,女兒聽聞姐姐病著,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心裡有些不安。”

“哦。”甘允天輕微頷首。“她沒事,前一日陳銳打發人來回稟過。”

“那就好。”甘姳露稍微寬心了些:“不然我還總惦記著這事呢。只是姐姐才成婚沒幾日就病了,我總有些不放心,父親,你說我帶些滋補品去探望一下可好?”

甘允天略微一想,便點了頭:“也好。”

“那女兒明日一早就去。”甘姳露溫和一笑。

“既是要去,就從府裡直接過去。我讓管家給你準備禮品。”甘允天抿了口參茶,略點了下頭:“行了,你去吧。”

“是。”甘姳露行禮退了出去。

管家這才開口:“奴才會多準備一些禮品,不讓二小姐失了顏面。只是皇城裡如今眾說紛紜,有些聽上去還有點瘮人。奴才有點擔心二小姐這麼貿然過去……”

“什麼眾說紛紜?”甘允天倒是沒怎麼留意朝廷以外的事情。

“奴才也是才聽說,說大小姐刺傷了大都督。為此還差點被太尉夫人絞死。”管家說這話的時候,臉色蒼白,顯然是真的害怕了。“為著這個,大都督府更換了一批護衛家僕,不知道是不是將知曉此事的人都給更換了。”

“有這樣的事情?”甘允天覺得不可思議:“大都督一向看重沛霖,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卻對沛霖極好。她怎麼會刺殺他?如果真有這樣的事,太尉府怎麼可能息事寧人,沒上門來討要說法?無稽之談。”

管家聽他這麼說,於是點頭:“老爺說的極是。如果大小姐真的做了出格的事情,太尉府也不會就這麼算了。但……奴才總覺得無風不起浪。如今大都督府三、級戒備,二小姐貿然過去,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無妨。”甘允天微微沉眸,卻沒往下說。

如果傳言真屬實,姳露去也正好探探姜域的態度。

管家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就沒再往下說。

“得了。你下去吧。”甘允天擺一擺手,嫌棄的看了一眼手邊的參湯:“這個端走。”

“是。”管家連忙點頭。

書房裡又靜了下來,甘允天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摺子上。

彈劾姜域的摺子,皇上偏是交給了他來處置。一方面就是要讓他知道姜域的所做作為。另一方面,也是試探他會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庇護姜域。

“聖意難測。”甘允天虛了虛眼:“打從你想要奪走老夫手裡的兵權開始,老夫便不再以你為天!”

翌日,甘沛霖用過早膳,脆芯便來稟告,說是甘姳露在府門外求見。

“她來做什麼?”甘沛霖略微想了下,便道:“是從敖府來,還是甘府?”

“是甘府。”脆芯認真的說:“二小姐是乘坐甘府的馬車過來,駕車的也是甘府的車伕。”

“那就領她進來吧。”甘沛霖對脆芯道:“你親自去迎。我婚後,她還是第一次上門,不能失禮。”

“是。”脆芯點頭。

燕子將絹子遞給甘沛霖,有些擔心的問:“夫人不再用些了嗎?您的胃口越發不好。是不是都督府的廚子不合心意?要不奴婢去給您熬些羹?”

“不用了。我就是自己沒有胃口。”甘沛霖的話音剛落,姜域就閃身走進來。

看著桌上的膳食幾乎沒怎麼動過,就連碗裡的糯米白粥也僅僅是下去了一點。姜域不免皺眉:“小廚房為了配合你服藥,做的都比較清淡。你若不喜歡,我讓人去把杏花樓的廚子請來。你不是最喜歡吃那道桂花甜藕嗎?”

“不用那麼麻煩了。”甘沛霖微微勾唇:“我就是自己不想吃,不關廚子的手藝。每日喝下去那麼多湯藥,胃裡都是苦的。甜的吃下去了,也嘗不出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