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燕子有些糊塗了:“她為什麼要……”

沫初雪喘著粗氣,扥住韁繩停了馬,立即從馬背上跳下來,朝馬車裡的甘沛霖行禮:“大姐姐,敖珟出事了。你有沒有收到訊息?他被困在……”

甘沛霖掀開車簾,看她滿頭大汗,臉色發青的樣子,是真的很在意敖珟。

“他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跑來找我,不會讓人覺得很奇怪嗎?”

“大姐姐。”沫初雪上前一步,拉住了馬車的韁繩:“我想去求姑父來著,可是姑父生姑母的氣,根本就不肯見我。我除了能找你,沒有別的辦法。你要我怎樣才肯答應救敖珟?只要你說出來,我就能做到。”

“真的嗎?”甘沛霖看著她那張無暇純真的臉,忽然想起在高高的玉階上,她頤指氣使,看著自己和孩子的樣子。心裡的恨,瞬間翻滾起來。“我想知道你能為敖珟付出多少。”

這話,讓沫初雪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從沉思中回過神:“大姐姐,我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命。”

也許從前世到今生,唯一沒有變的,就只有沫初雪對敖珟的這份情吧。

“我不信。”甘沛霖故意這麼說。

“只要大姐姐肯救他。”沫初雪從袖子裡摸出了匕首:“我可以死。”

“你嚇唬誰?”脆芯輕哼了一聲。

沫初雪當即拔出了匕首,就要往自己身上捅。

甘沛霖使了個眼色,燕子隨即出手打落那匕首。

“你要死是你的事情,但別在我母親的墳前。”甘沛霖冷眸道:“既然你那麼想幫敖珟,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告訴你他被困在哪裡,我可以給你足夠的糧草讓你去救他。只是,你得自己想辦法,去救你的心上人,這個忙我幫不了。”

沫初雪沒有猶豫,爽利點頭:“好,我願意。”

“你先回府吧。天黑就出發。”甘沛霖溫和一笑:“給我的時間替你籌措物資。”

如果她執意要去,生死都是她的選擇。甘沛霖的心情,說不清楚是怎麼樣的。

也許這一世,她很難像沫初雪這樣,豁出命去愛上誰。畢竟太苦的滋味,她真的不想再嘗試。

徐柏森見過皇上之後,來了甘府。

彼時,甘沛霖正坐在摘星樓的暖閣裡品茶,百無聊賴。

“沛霖。”徐柏森都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對方都沒有察覺。

“表哥來了。”甘沛霖聽見他的聲音,微微卷唇。

“我有些事不太明白。”徐柏森沉眸道:“敖家崛起,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為什麼你要我帶著留蘭進宮?”

“敖家崛起,對甘府也不是什麼壞事。”甘沛霖平和道:“表哥坐下,邊喝茶邊說。”

徐柏森這才在她旁邊落座,脆芯端了熱茶送到他手邊。“多謝。”

喝了口茶,他才繼續問:“我怎麼好像有點糊塗了?你的意思是……”

“皇上一直想奪走父親手裡的兵權,雖然都沒成功,但這份心就值得咱們提防。可如果敖家能脫穎而出,與大都督府大司馬府相抗衡,成三足鼎立,那燁慶王的權勢瞬間就會被削弱。如此,皇上沒有辦法馬上動任何一族的兵權,畢竟胡相抗衡,總比一枝獨秀好操控。有時候,故意把狼放進羊群,才能得到更強壯的羊,看似鋌而走險,實際上卻很有益處。再說,要不要扶持敖家,皇上自有聖斷。”

“我的天啊沛霖,你想的可真遠。”徐柏森看著面前年齡不大的甘沛霖,心口微熱。“你若是男子,說不定可以做宰相。”

“呵呵。”甘沛霖被他逗樂了。“宰相就算了。”

“說的也是。”徐柏森凝眸看著她:“當官太累,還不如你現在活得逍遙自在。”

“留蘭呢?”甘沛霖少不得問一句。

“皇上當即派兵增援,她又跟著去了。還讓我向你道謝,說等事情結束,在親自登門。”徐柏森笑眯眯的說:“她一個女孩子,敢上戰場,也確實了不起。”

“她呀,心有所屬,你就別打她的主意了。”甘沛霖直接了當的說。

“心有所屬?”徐柏森有些不信:“誰啊?”

“自然是她最在意的那個人。”甘沛霖微微一笑,卻沒說出敖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