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要走回摘星樓了,脆芯才忍不住問:“大小姐今天是怎麼了?平時您對三小姐很關心,不是這樣冷冰冰硬邦邦的。”

“那是因為我從來不曾看清她。”甘沛霖不想隱瞞脆芯:“一個弒母求前程的人,我為什麼還要對她好?”

“大小姐,您是說她故意……”脆芯驚得眼睛瞪的又大又圓:“天啊!這叫什麼事兒啊。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三小姐,心怎麼這麼狠!”

“也許每個人都是這樣表裡不一吧。”甘沛霖握著脆芯的手,邊走邊說:“你記住,以後再沒有什麼三小姐了。我們看見的甘婉雲,是皇帝的雲嬪娘娘。”

“是。”脆芯在心裡輕嘆一聲,扶著她邁進了門檻兒。

姜域一動不動的站在前庭的院子裡,燕子站在他身邊,還有陸垚。

甘沛霖知道姜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卻還沒想好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他。

“夫人。”燕子迎上去,仔細打量著甘沛霖:“昨晚是屬下辦事不利,讓夫人遇險。夫人,您沒事吧?可有受傷?那些前來救援的,究竟是什麼人?”

“我沒事。”甘沛霖平靜的看著姜域,卻不想多說一個字。

經過姜域身前的時候,她沒有停留,就這麼自顧自的往內室走去。

被她當做空氣,姜域有些惱火。本來就是一肚子氣,她居然還愛答不理的。

“甘沛霖,你給我站住。”姜域吼了一嗓子,半個摘星樓都安靜了。

脆芯嚇得身子一顫,差點就跪下去了。

只是甘沛霖一直抓著她的手,並沒有給她跪下去的機會。

她就這麼默默無聲的從他面前,穿過前庭的院子,一直走進了樓中。

直到她消失在眼前,姜域才回過神,她竟然根本就不搭理他!

“行,算你厲害。”姜域氣的掉頭就走。

“主……主子,咱們不問了嗎?”陸垚緊著追了上去。

“問問問,沒看見人家都沒搭理你的意思嗎?問什麼問!”姜域氣急敗壞的懟陸垚:“哪那麼多廢話。”

燕子則快步跟著甘沛霖去伺候。

“夫人,您沒事吧?”她進門的時候,看甘沛霖臉色也不大好,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其實昨晚的事情不怪主子,是奴婢力有不逮,才沒能成事。但奴婢這麼想,也是極為奇怪的。”

“哪裡奇怪?”甘沛霖問。

“區區山賊,竟然又本事無聲無息的消滅黑燕,這本來就已經很奇怪了。且當日是奴婢下令點燃炸藥,山賊死的死,傷的傷,俘虜的俘虜,怎麼可能忽然冒出來那麼多人,根本就抵擋不住。這些人平日裡是藏匿在何處,為什麼咱們沒發現一點蛛絲馬跡。”說到這裡,燕子的表情凝重不少:“大小姐,奴婢總覺得他們好像不是山賊,可他的功夫又確實和那些山賊如出一轍……”

甘沛霖看她陷入了沉思,半晌沒吭聲。

燕子回過神,剛想要說什麼,卻發現甘沛霖的臉色是真的不好。

“夫人,讓您遇險,都是奴婢的錯。主子真的是因為擔心您,才會那麼生氣。您若有氣,只管朝奴婢撒。奴婢甘願受罰,只求夫人不要氣壞了身子。”

“皇城裡抓住的那個山賊,是你主子安排的?”甘沛霖問。

燕子動了動唇,沒吭聲。但這足以說明一切。

“方才我也這麼問過他,他卻不肯點頭承認。”甘沛霖冷蔑一笑:“是啊,他怎麼能承認是他造成我幾乎送命的局面。我只是好奇,他為什麼就那麼怕我繼續查下去?山賊而已,我要為徐婆婆討回公道而已,好像是要撼動他辛苦建造的基業一樣。有這麼恐怖嗎?”

燕子仍然沒吭聲,眼神卻往門外瞟了一下。

也是這一下,讓甘沛霖順勢望過去。

“聽壁腳是堂堂大都督所為?”甘沛霖雖然沒看見姜域,卻看見他那被冬風吹的飄起來的衣袂。

姜域忍著脾氣,沉著臉走進來。“你那麼想知道,為什麼不當面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