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公主的手段果然不簡單。

輕重有度,恰當及時,如果不是黑燕暗中操縱,必然不會留下痕跡。

但偏巧是這一點點痕跡,讓姜域順藤摸瓜,查到了禎公主哪裡去。

原本說好的,下了朝陪甘沛霖用午膳,可是姜域徑直去了禎公主的院子。

侍婢茱萸歡天喜地的進來,一臉得意:“公主,大都督來了。”

“大都督來了?”禎也是歡喜的不行,連忙起身對房裡的婢子道:“你先回房候著,這事晚點再說。”

“是,公主。”婢子行了禮,正要退出去,姜域已經大步流星的進來。

“夫君怎麼來了?”禎公主連忙走過去相迎:“不是說午膳要在甘家妹妹那用嗎?我還不知道小廚房裡準備了什麼,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呢。”

那個婢子趁著公主和大都督說話的功夫,就像離開。

沒行到姜域冷不丁的一聲“站住”,把房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夫君……”禎想護著那婢子,可是對上姜域冰冷的眼神,卻不敢在往下說。

“你讓她做了什麼好事?以為能瞞天過海?”姜域眸子裡閃過幽幽冷光,語氣冰冷的叫人害怕:“你是想揹負上細作的罪名,還是想讓我給你陪葬?”

“夫君,這話從何說起。”禎勉強擠出笑容,語氣帶著討好:“我怎麼會是細作呢。辰國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再者,若真的想做細作,去你們的皇上身邊不是更穩妥麼。我又怎麼會……”

姜域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其抬頭看著自己的眼睛。“這個婢子,混進了徐府,都幹了什麼好事?徐柏森好好的,怎麼會從屋頂上跌下來,摔斷了腿?還有,他的新婚妻子,滿臉疹子,又是誰用了什麼好東西?你的人,還不忘去徐家的書房摸索一遍,若不是被人察覺,是不是還想竊取些什麼?”

禎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就知道昨晚的事情是真的暴露了。索性不再隱瞞,將心一橫,道:“是我讓人乾的。那徐柏森反正天天飲酒,自己爬上屋頂跌下來又有什麼好奇怪的。至於那新婦,不過是給徐家一點顏色瞧瞧罷了。徐家早就已經落寞,書房裡能有什麼秘密?我不過是讓人盜取先帝遇刺的寶劍。哼,若徐家遺失了御賜之物,必然會遭你們的皇帝厭惡,自然不會重用。”

“那你做這些,是為何?”姜域忍著怒氣,儘量平靜的問。

“我……”禎不想讓姜域懷疑自己圖謀徐家是為了辰國,只能迫不得已說出真相:“我當然是為了給你那位夫人一點顏色瞧瞧了。誰讓她自以為先進門,就盛氣凌人。我可是當慣了公主,習慣被人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可你府裡那些女眷,因為她的緣故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淒厲的尖叫。

陸垚手裡的寶劍,直接穿過方才那婢子的右臂,劍鋒穿了出去。

“鎖陽!”禎的身子都在顫抖,眼睜睜的看著陸垚將寶劍拔出來。

只是這一次,鎖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姜域,你幹什麼!”禎又急又氣,一雙眼睛憤怒的瞪著姜域:“鎖陽是我自幼一起長大的近婢。你怎麼可以讓你的人這樣對待她?”

“這算,客氣了。”姜域冷漠的說出這五個字,鬆開了禎的下頜。

“你怎麼……”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手上有我需要的東西,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姜域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如冰一樣冷硬,彷彿砸在地上能碎裂成聲。

“姜域你……”禎因為悲傷而哽咽,心疼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次,最好是最後一次。”姜域對她已經拿出了極大的耐心。“三日後的藥,望你如期備好。若稍微有一點不妥。你和你的人,滾出都督府去。”

這話說完,他利落轉身卷著風離開。

陸垚提著染了血的劍,迅速跟了上去。

院門隨即被關閉,茱萸趕緊跟了上去:“你們為什麼關門,憑什麼關門……”

外面,一個冰冷的聲音涼涼道:“主子有命,不許任何人擅自外出。”

在此之後,無論茱萸再怎麼呼喊,都沒有人搭理。

“別嚷了。”禎不耐煩道:“趕緊過來給鎖陽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