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喜宴的那日,甘沛霖沒顧著去。

倒是讓禎公主鑽了個空子,一大早就趕過去姜府幫著張羅。

這還是禎入府之後,第一次見公婆,自然是禮數周到。晚些時候,再陪同太尉夫婦前往徐府觀禮。

姜域下了朝,也會去徐府一趟。

雖然自幼就不怎麼喜歡這個妹妹,但顧著皇帝的顏面,該去還是要去的。

甘沛霖難得清閒,就讓脆芯、燕子和留蘭一起,幫著從庫房裡挑些好東西,給徐柏森成婚用。

“朝上是怎麼說的,燕子你可聽到訊息了?”甘沛霖一邊挑選玉器,一邊問。

“說是燁慶王挑的頭。彈劾徐家少爺是紈絝子弟,不配領兵出征。還說徐家連先帝的顏面都丟盡了。說來說去,還不是不滿徐家被皇上提攜。他自己把仗打的亂七八糟,還要提防別人上位。這不是有趣嗎?”

“人都是有私心的。”留蘭接茬道:“那燁慶王原本是皇上最大的助力。可這次失策,沒能拿下勝仗,皇上不也馬上就換了將領。他當然不能讓徐家趁勢而起。變相的證明他無能。”

甘沛霖就這麼靜靜的聽著,波瀾無驚。她更好奇,從宮裡回來的薛苞芸,這時候會和禎公主說什麼。

薛苞芸的臉色有些蒼白,儘管上了很好看的胭脂,卻也難掩病氣。

好不容易從宮裡回到姜府,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了樣子。

如今的姜一申,緊握著姜府權勢。所有她曾經用慣的人,一個都不見蹤影。她甚至叫不出身邊婢女的名字,連早膳午膳吃什麼也不能決定。

只是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姜一申還是給她準備了華麗的衣飾,讓她好好的充充樣子。

禎進來姜府,就見到了姜一申。

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打了個照面,便直接過來給薛苞芸請安。

禎聽說,姜域與姜一申一向不睦,倒是與薛苞芸熱絡。她以為只要從薛苞芸這兒得到支援,就不難讓姜域對她走心。

這麼想著,她讓人推開了薛苞芸的房門。

“兒媳辰國公主禎,拜見母親。”禎邁進門檻兒,隔著屏風,向薛苞芸請安。

薛苞芸聽見這聲音,忽然就笑了。

她起身,繞過屏風,面前站著的女子容貌不輸甘沛霖。

這讓她心裡格外踏實。“看來,我也不算滿盤皆輸。”

禎不大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抬起頭與薛苞芸對視。“母親。”

“公主免禮。”薛苞芸走過去,朝她行禮:“妾身拜見辰國公主。”

“不。”禎緊忙扶了她:“這是在姜府,您是妾身的母親。哪裡有母親給兒媳行禮的。”

“到底是個懂規矩的好孩子。我們域兒真是有福氣。”薛苞芸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頭小廝通傳,大都督到。

“是域兒來了。”薛苞芸喜不自勝,自從那一日宮中一別,他有許久沒見到姜域了。

姜域沉著臉進來,看見禎也在,頓時蹙了眉頭。

“域兒,我們正說起你。你可真是有福氣。母親光知道皇上和皇后給你指了一門好親事。卻遲遲不見兒媳過來。今日一見,當真是出眾。你呀,怕是這皇城裡最招人羨慕的男子了。”薛苞芸不住口的誇著兒子兒媳般配。

禎的臉頰緋紅如霞,笑意溫暖。

然而姜域始終沒有什麼表情。

“吳府設宴,為何姜府也要同往?”姜域懶得再聽這些,於是直接切入正題。

“這事……如今也不用我來安排。”薛苞芸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你若是好奇,不妨去問問你那位夫人,她興許更有數。”

姜域知道她想說什麼,沒吭聲。

“母親,時候也不早了,不如讓兒媳替您整理妝容,一併出門。”禎從沫初雪那聽來,這婆母是個八面玲瓏的人。雖然如今處境不同了,但終究也是皇城裡響噹噹的命婦。最要緊的,是她與甘沛霖不睦,這一點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也好。”薛苞芸點頭:“如今你是大都督夫人,也是這姜府的新媳婦,自然是要跟著去的。沾沾喜氣也是好的,說不定能早些給域兒生下一男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