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喜婆不適宜的登了甘府的門。

知道姜相心情欠妥,管家值得將人領進了老爺的書房。

“這不是鼎鼎大名的王喜婆嗎?”甘允天自然是認識她的。“我甘府四女才不過十歲出頭,怎麼的,你這麼快就想掙我們這份喜錢了?”

“哎呀大司馬這話就說岔了。”王喜婆眉開眼笑道:“您府上的千金,那可是個頂個的賽過西施和貂蟬,待到及笄,上門提前的青年才俊還不得把門檻兒的踩平了,哪還用的著我這不中用的老婆子做媒啊。”

甘允天臉色微微有變,不解道:“既然是不用給我女兒做媒,難不成,你是想給老夫做媒?這是要把哪家的姑娘薦給老夫做續絃,還是又有誰家的閨女要送來為妾?”

王喜婆當然聽得出揶揄之意,卻只能賠了笑臉:“大司馬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顯貴,誰家的姑娘能有這樣的好福氣啊!我這不是拿了曹太守家的禮錢,替人家辦事麼!”

“哦?曹太守家託你做什麼來著?”甘允天故意這麼問。

“這……”王喜婆有些尷尬的說:“曹太守的孫女,許給了姜相為妾。可是這幾日該上門提親了,姜府遲遲沒有動靜,這不,託我這老婆子來問問,納妾的日子是否有變,還是……”

甘府與曹家關係厚密,按說甘允天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

可是眼下,自己的女兒凶多吉少,這奇怪的遇刺事件驚動了皇城,曹府怎麼可能沒收到風聲。光是當日來的御醫,都足以繪聲繪色在宮裡描述整件事,他這時候還讓媒婆登門,也未免太不地道了。

“我看這日子不如改一改。”想到這而,甘允天臉色微微一沉:“妾室登門,等一府主母點頭。不如就等我女兒醒了再擇個吉日。”

王喜婆一聽跟著華,當即明白是甘允天不高興了。

她身份地位,也不好硬碰,只是滿臉堆著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道:“按說合該如此。只是夫人醒了,也總得精心調養身子,納妾這些細碎的小事,怎麼敢勞煩夫人操心呢。”

“那你的意思是,就越過我女兒直接讓你們來決定日子了?”甘允天臉色微微凝滯。

“可不敢,可不敢,這事還是得夫人決定,夫人點頭。”王喜婆後脊樑都被冷汗給溽溼了,這差事,掙再多的錢也不上算,容易把命搭進去。

想到這兒,她有些進退兩難。甘府得罪不起,曹家就更得罪不起了。

眼下最難辦的,就是不知道姜相的心意如何。

若姜相自己樂意,這事就容易多了,可若他不樂意,那也只好讓曹家失顏面。

“按原定日期,送妾入府便是。”姜域就在這個時候走進來,一句話就把王喜婆給打發了。

“送妾入府……”王喜婆不禁為難:“可曹家……”

“其餘所需,一一羅列,陸垚,你負責。”姜域將目光從陸垚身上移到王喜婆臉上,語氣沉冷的問:“還有什麼問題?”

王喜婆只是和姜域對視了一眼,就不敢再說什麼了:“謹遵姜相吩咐,小的記下了。”

姜域便轉過臉不再看她,反而是對甘允天道:“不知岳父是否有空,有件事情……”

“你坐下來,慢慢說。”甘允天對一旁的管家點了下頭。

管家便趕緊領著王喜婆出來,並吩咐旁人去沏茶。

房裡只剩下姜域和甘允天,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賢婿有什麼事嗎?”甘允天知道姜域不是個慢性子,他不說話,一定是這件事情不簡單。

“五寒峰的事情暫且擱置吧。”姜域似是提不起精神:“不光這件事,其餘的事情也暫且擱置。”

“為什麼?”甘允天很是詫異,他起身走到門邊,對門外的管家吩咐一聲:“不許人進來打擾。”

“是。”管家知道事情嚴重,凝重點頭。

甘允天這才轉身回去,詫異的看著姜域:“眼看著就到最後那一步了。為什麼戛然而止?”

“沛霖的事,也許是上天給我的一個警示。”姜域皺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或許足以。”

“你在說什麼啊!”甘允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賢婿,你的鬥志呢?你別忘記當初你是怎麼說服我說服勤王說服這些昔年為贏帝效力的老臣,捨棄先帝來幫你。我們都已經卯足勁,蓄勢待發,你卻用這麼個理由……”

“岳父大人。”姜域打斷了他的話:“新帝年幼,對我們不構成任何傷害,著實沒有必要這麼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