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上門做媒這件事,也就這麼擱置了。

甘沛霖和禎幾乎都忘了。

哪知道第三日,曹太守夫人再一次登門。

不同的事,這回她直接領著泥瓦匠和木匠來,才進相府就讓小廝帶路去南邊的院子。

那院子閒置多時,一直都有奴僕久不久的打掃一次,倒也算不得髒。

只是曹太守夫人這麼領著工匠過來,確實有些惹眼。

弄的陳銳都愣住了。

“你們記著,尺寸一定要好好的測量。該粉刷的粉刷,該更換的更換,被捨不得費工夫。一應所需,都有曹府支付,活幹的漂亮,絕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夫人,您這是……要給相府修整房子嗎?”陳銳上前一步,將太守夫人攔住,有些好奇的問:“可是據奴才所知,相府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修繕啊。您是不是弄錯了?”

太守夫人滿面溫存,笑容可掬:“既然你不知道相府哪裡需要修葺,那本夫人就來告訴你。”

她上前一步,揪住陳銳的耳朵,迫使他旋轉身子看向南方。“喏,就是那邊的院子。”

陳銳還是第一次被這麼粗魯的揪住耳朵,疼倒是其次,他真的差點就想捏斷那揪著耳朵的手腕。“夫人,奴才的意思是,相府修繕的事情,就不勞太守夫人費心了。”

“廢話。”太守夫人冷不丁將他耳朵向上提。

陳銳疼的齜牙咧嘴:“夫人,您這是要幹什麼啊?”

“你不是暗諷我多管閒事嗎?”太守夫人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狠勁兒擰了他耳朵一下,才撒手。

說真的,要不是自己摸了摸耳朵還在,陳銳都以為她那一下子,硬生生把耳朵擰掉了。“夫人,您這是……”

“姜相已經答應了那門親事,雖然是納妾,但也不打算虧待我的孫女。所以,我老婆子就主動上門,替我孫女打點好南院。讓她住的舒心舒暢,你們這府中,人才輩出,個個都有自己那攤子事情要忙碌,這些零碎的事情,自然由我這個閒人來做。”

話說完,她兀自往前走了兩步,微微揚起下頜:“還不趕緊去辦!十日內必須完工。”

敖琍聽見太守夫人的聲音,心跳陡然加速。她快步走來,特意調整了臉色:“妾身見過太守夫人。”

太守夫人微微虛目,表情有些陰晴不定:“你是……”

“妾身敖氏。”敖琍含笑道:“來人,帶他們去南院修葺。”

見敖琍沒有阻攔的意思,太守夫人才稍微松乏了精神:“想起來了,你就是敖家的嫡千金吧!長得倒也標緻。聽說相府的事情,都交給你打點了?”

“是夫人不嫌棄妾身愚鈍罷了。”敖琍尷尬的笑了下。

太守夫人微微勾唇:“你這會兒若沒事,不如去你房裡坐坐。”

“好。”敖琍笑著點頭:“妾身正好新做了幾樣茶點,請太守夫人品嚐。”

“唔。”太守夫人見她還算和善,便打算從她這裡下手。“我也正好有事情拜託你呢。”

“夫人請講,妾身自當盡心。”敖琍溫婉的陪伴在她身側,語調柔和。

“半月之後,我那孫女就要入府為妾了。你比她先進門,理當拜託你好好照顧她。那孩子也是命苦,自幼就沒了母親,人情世故方面也不大明白,還得你多多提點她才是。”太守夫人說話的時候,一直留心敖琍的表情。

如若在敖琍臉上找到半點的不如意,她都會記在心裡。

只不過敖琍掩飾的相當好,並沒有讓她瞧出端倪。

這件事,馬上就一陣風似的吹進了甘沛霖和禎的耳朵。

甘沛霖一聽就明白了,如果不是姜域點頭,太守夫人不可能這樣大張旗鼓入府修葺。朝堂上,保不齊是曹太守對姜域說了什麼,人情債又推脫不掉,便應了下來。

可那邊,禎一聽說這件事,當即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就奔著南邊的院子去了。

太守夫人的人,已經開始著手搬搬抬抬。

所有房內的擺設,就這麼給丟了出去。

禎當時就惱了,一個眼色,身邊的鎖陽就領著人衝上去,將搬抬的奴才打、倒在地。

一瞬間這院子裡好不熱鬧,爭吵聲、哀嚎聲、責罵聲交織在一起,伴隨著傢俱摔砸的聲音。

敖琍身邊的小廝見情況不對,急匆匆的去給紫蘇報了信兒。

紫蘇略微一想,道:“別急著告訴姨夫人。等那邊動手動的更狠了些再說不遲。禎公主和曹太守夫人結樑子,這不是對咱們有利嗎?夫人都不管呢,由著她們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