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留蘭笑容鐵青:“兜來轉去的,線索這不是又出現了。”

“別打草驚蛇,由著他們繼續鬧。”甘沛霖兀自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時候燕子在哪?無端的從自己的廂房裡不見……”

“大小姐可以放心,燕子的伸手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再說,她房裡只有一根被砍斷的金簪,可其餘一切都是安好的。不像是經過一場惡鬥。也許,燕子是自己有事情想不通,才躲起來了。”留蘭惋惜的說:“原本是一段多好的良緣,可惜天不遂人願……就讓燕子自己想通吧。”

兩個人的話音剛落,就看見燕子端著燉盅走進來。

“夫人餓了嗎?晚膳就快要準備好了。”燕子明眸若昔,看不出和平時有什麼兩樣。

“燕子,你來。”甘沛霖讓開了一些位置。

燕子有點受寵若驚,放下了手裡的燉盅,有些不好意思的走過去:“夫人有什麼吩咐?”

“坐。”甘沛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夫人。”燕子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在她身邊落座。“您是有什麼話要和燕子說嗎?”

“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甘沛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燕子:“你心裡有什麼疑惑,有什麼顧慮,甚至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告訴我。”

“奴婢……”燕子沒做聲,略微想了下,又道:“夫人不必為燕子擔憂,過些日子就好了。”

“你和留蘭,還有脆芯都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甘沛霖將另一隻手遞給了留蘭。

也順勢將留蘭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的陪著她坐,倒也是格外厚密。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甘沛霖平和道:“但是你要聽我說。”

“夫人請講。”燕子仍然沒有多餘的表情。

“我猜你今天一定見過一個人。這個人很熟悉姜府,或者說熟悉相府。且,她應該是拿出了什麼證據,證明霍青的死與我有關。所以你才會格外氣氛,用利刃劈斷我親自別在你鬢邊的金簪。而你之所以離開那間廂房,是因為你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是替霍青報仇,還是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選擇不去相信那人的話,對嗎?”

“不會吧?”留蘭的心不禁有些亂:“燕子,你真的懷疑大小姐?”

“我……”燕子原本是有些激動的,可在對上留蘭那雙眼眸,她又像是洩了氣一樣,無力的說:“我不信,可是我也找不到第二個真相。”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留蘭禁不住有些生氣:“什麼叫找不到第二個真相?”

“留蘭,你先別激動。”甘沛霖儘量平復她的情緒,轉而看向燕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我檢查過霍青的身子……”燕子眉心凝重道:“他身上沒有太多的打鬥傷。也就是說,制服他的人,很輕易就殺了他,然後把他吊起來。還有就是,他身上的很多傷,是死後才造成的。像是發洩一樣。夫人,您是知道的,霍青能被主子選中,做青衫派的首領,功夫不會弱。除非是有人用藥物控制了他,否則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得手?而霍青一直在江湖上行走,什麼樣的藥他沒見過,怎麼可能這麼粗心被人下藥,除非……是他信任的人,用無色無味不易察覺的藥對他下了狠手。而夫人你……偏偏是調製香料的高手。”

“你就因為這麼懷疑大小姐?”留蘭氣的心砰砰跳。“會調製香料的人可不是隻有大小姐。再說,咱們大小姐向來只用這些東西自保,何曾用來殺人。護國公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你怎麼可以偏聽偏信,誤會大小姐呢?”

“我沒有誤會夫人。”燕子也顯得有些激動:“不錯,我當時確實差點就信了。可是仔細想想,夫人若要追究霍青的責任,儘可以擺在明面上。夫人那麼相信主子,又怎麼會直接滅了霍青的口,讓主子蒙受不白之冤呢。畢竟霍青做的,就等同於主子做的,夫人哪裡會這麼糊塗。”

甘沛霖笑容溫潤,可鼻頭卻微微發酸:“我就知道燕子是信我的。不然,她也不會回來為我準備晚膳。”

“對不起啊夫人,燕子確實做的不夠好,燕子……還是懷疑過您。”

說這話的時候,燕子的頭垂的很低。

“不妨事。”甘沛霖拉著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懷疑過姜域,姜域也懷疑過我。可最終我還是選擇信任他。很多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到真相揭穿的那一刻,我們只有耐心的等待才是。”

“嗯。”燕子點頭:“奴婢見到的,是沫家千金。這番話,是她對奴婢說的。”

“沫初雪?”甘沛霖倒吸了一口涼氣,往事縈繞心頭:“她終於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