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文心蘭已經沒有興致和甘沛霖繼續說下去。

“太后這便要走了嗎?”甘沛霖見她轉身,連忙上前攔了一下。

“怎麼?”文心蘭不悅的看著她:“你還想說什麼?”

“妾身……想求太后恩典,讓妾身見一見清寧公主的孩子。”甘沛霖低眉道:“當初妾身虧欠清寧公主,如今既不能替她做什麼,便想著見一見那孩子。興許下了九泉,也能告知她孩子安好。”

“呵呵。”文心蘭皮笑肉不笑的白她一眼:“你不必這麼記掛。哀家早晚會送那個孩子下去,好好陪他親孃。”

“太后,您不能這麼做。”甘沛霖不免驚慌:“孩子是無辜的。”

“留著他的命,將來向哀家復仇嗎?”文心蘭凜眉:“一點點後患都不該留下。”

這話說完,她將信將疑的看著甘沛霖:“你都跟著姜域這麼久了,居然還沒學會他的這份狠辣。漫說是本宮,這孩子若落在姜域手裡,他也絕不會讓他活。偏是你這麼天真,還居然有這種善心。甘沛霖,你信不信,你早晚死在你的善念上。”

說完,她轉過身,拂袖而去。

看著太后那身醒目的正紅,甘沛霖的眸子裡只釀出了一抹抹的殺意。

好似這團紅燦燦的東西,如同血液。

緊跟著十餘日,宮裡異常的安靜。

流心小築幾乎沒有人來過,卻被狠狠的封鎖,就連燕子也不能輕易獲得外面的訊息。

每日供應的食物,仍然是簡單的饅頭、米湯,和一碟醃製的小菜。

每次甘沛霖都會如常的吃下去,她心裡最惦記的,是季陽的戰事。

外祖父一定是聯兵士,將季陽附近的百姓遷離,再放火焚燒村落,做成屠村的假象矇蔽太后。

可徽慶王一旦親赴季陽,勢必要和外祖父交手。

這一仗,外祖父若贏了,徽慶王灰溜溜返回皇城也罷。可若被徽慶王鑽了空子,發現徐府另有圖謀,事情可就難辦了。

“夫人,您又在胡思亂想。”燕子走過來,替她撥弄了下面前的燭芯,皺眉道:“不早了,您還是早點睡。誰知道明天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燕子的聲音還沒落,居然響起了應戰的鼓聲。

大半夜的,這聲音格外嘹亮,驚動了整座皇城。

“這是……”甘沛霖心頭一震:“胤皇子動手了?”

“聽著像。”燕子蹙眉:“這幾日流心小築被圍守的水洩不通,咱們半點外頭的訊息也得不到。說不定情況已經不再咱們的掌控之中了。”

“我們出去看看。”甘沛霖聽見號角聲。這應該是宮裡著急羽林衛的號角。

她和燕子出了廂房,就聽見小築外面,有戍衛奔跑的腳步聲。

“燕子,你出去打探一下。”甘沛霖皺眉道:“要小心。”

“是。”燕子有些不放心她:“夫人還是先回房裡待著,如果有人進來,千萬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