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而十二章:和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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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沛霖微微一笑,道:“早年徽慶王不被先帝重視,雖為皇叔之尊,卻也不過是領些銀子閒散度日的親王罷了。是太后您秘密抬舉,才讓他幾乎一夜之間出現在朝臣面前,以攝政親王的姿態。所以,這之前的事情,您當然不知曉。徽慶王早年,一擲千金,奪下江南著名的花魁。那女子貌若天仙,舞姿曼妙,可最脫穎而出的本事,卻是針黹刺繡。她那雙巧手,從良之後靠一根銀針一縷絲線,繡出金銀萬鬥。”
“你到底在說什麼?”文心蘭不悅的瞪著她。
“那女子就是皇城裡如今最知名繡坊的女老闆,晴娘。昨晚那位偏偏少年郎,就是晴娘和徽慶王的親生骨肉。”甘沛霖也是佩服自己,最終想起了這麼一段往事。
讓陳銳滿城物色俊美少年郎的時候,她腦子裡已經閃現了這個男人的模樣。
果然,寶鵲辦事得力,稍稍加以引誘,她便去了。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文心蘭聲音艱澀的看著甘沛霖。
“妾身不僅僅知道這麼多。”甘沛霖微微揚起下頜:“太后一早就吩咐徽慶王秘密囤積糧食,預備利用戰事而困城。困城的目的,卻不過是為了收緊相府的權勢。最好能架空我夫君,逼著他交出手裡的實權,安安心心當個文官。若然他不肯,那便是他從前得罪的人太多,人家攻進城來,只為取他性命。可惜太后您購置的糧草多半囤積在徽慶王手中,一旦您與他撕破臉皮,這糧草就不好要回來了。”
“你……”文心蘭沒想到甘沛霖這樣敏銳。“真是做了個好局,就這麼等著哀家被捲進去。”
“不錯。”甘沛霖動容一笑:“這局看似不錯,但還欠缺一點火候。沒想到太后這就送來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文心蘭不解,心裡則充滿怨毒。
“太后若不對妾身下此毒手,妾身哪裡能硬起心腸與您對抗到底。”甘沛霖凝重道:“天亮之後,您與昔日花魁之子歡好的事情,就會傳遍皇城裡每一處。縱然我外祖母得殉葬,也不會搶了您的風頭。”
“你敢!”文心蘭想起那首傳遍皇城的歌謠,氣不打一處來:“你早就已經用這種招數了,那歌謠就最好的佐證。”
“那歌謠還真不是妾身的手腕。”甘沛霖平和道:“只不過可以拿來借鑑。”
文心蘭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妾身只不過想送外祖父一程,方才來時就已經說了個明白。”甘沛霖其實心裡也有數,如今朝堂上所有的權勢都掌握在太后手裡。即便太后身敗名裂,百官可以聯名上奏,要求太后放棄權利。但他們沒有本事讓襁褓嬰孩賜死太后。
所以,皇帝一天沒有親政,太后就能太平一日。
她不死,有沒有權勢都會作怪。與其這樣,倒不如達成一種平衡。
文心蘭沉眸看著甘沛霖:“你想要哀家答應你什麼條件?”
“交出清寧公主與先帝的親生骨肉。”甘沛霖平和道:“別再拿那個無辜的孩子做棋子。”
“不可能。”文心蘭一口回絕。“那孩子,是哀家的命。命,怎麼能交給別人。”
甘沛霖猜到她是不情願的,遂蹙眉:“那就請太后偷偷將兩個孩子替換回來,該是誰的江山就是誰的。”
“不行。”文心蘭仍然不同意:“我怎麼可能讓清寧那個賤婦的孩子登基。她就是死也別想鬥過我。”
“太后真的不怕身敗名裂嗎?”甘沛霖問。
“你用這樣陰損的毒計來陷害哀家,你就不覺得自己噁心嗎?”文心蘭問。
“這主意確實不好,卻能最小的避免死傷。”甘沛霖隱隱道:“妾身一直很想知道,太后手裡何來這麼多的兵將。能用最快的速度扶持徽慶王成為攝政親王。太后,妾身的條件您一個都不答應,那妾身只好順藤摸瓜,繼續追查。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穫也未可知。”
“……”文心蘭只在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哀家就與你和解。既不傷及你外祖母性命,又可保清寧之子安然無恙。還能撤走困城的兵將,解除皇城危機。但是你同樣得答應哀家,最多三年,三年之內,一定要讓姜域交出兵權。否則,哀家早晚會對丞相府動手。你我之間,遲早有一場惡戰。皇帝沒有長大,百官可以罷免哀家的權利,卻無法奪走哀家性命。這一點,你比哀家清楚。”
甘沛霖就是這一點特別無奈,除非暗殺了她。否則,她就算不掌權,也是太后。
“還不去徐府嗎?”文心蘭已經不想再看見她了。“當心哀家改變主意。”
“妾身謝太后恩典。”甘沛霖凝重朝文心蘭行禮,眼眸裡閃過一絲無奈。如果姜域已經醒了,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和太后和解嗎?
還是,他會直接領著人攻進徽慶王府,先斬殺太后羽翼,再直接逼宮奪權?
她的方式,終究也只能這麼溫吞。太后有兩個孩子保駕護航,當真是安枕無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