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都被甘沛霖吸引過去。

這時候,徽慶王趁機奪了戍衛的火把,咬牙切齒的朝柴垛扔過去。

轟的一聲,煤油遇到烈火,一點即燃。火苗躥的老高,瞬間映紅了瞳仁。

場面頓時陷入了混亂,護駕的護駕,加柴的加柴。

寶鵲趕緊召喚人先扶著太后離開,戍衛們則簇擁著新帝隨行。

留在原地的臣子們,或是躲避火勢,或是簇擁著新君和太后離開,只有真正在乎甘沛霖的人才急切的想要撲滅這烈火,救回甘沛霖。

“沛霖……”徐柏森奮力往前擠,這次攔住他的,是蘇崎哲。

“你幹什麼……”徐柏森氣鼓鼓的衝他嚷。

“輪不到你。”蘇崎哲一個眼神:“你瞧。”

姜域已經凌空躍起,踩著眾人的肩膀,飛快的攀上木臺。

熊熊的火焰燎過他的長袍,他渾然不覺,眼睛裡就只有那個被捆著的女人。

甘沛霖看著姜域奮不顧身的奔向自己,心裡充滿了愧疚。緊要關頭,姜域仍然想著怎麼救她,而不是耿耿於懷她做的那些事……

匕首割斷繩索,姜域拿卷子捂住她的口鼻。

“姜域,你敢亂來,本王就以謀逆的罪名處置了你。你可別忘了,本王現在是攝政親王,主理朝政。”徽慶王不依不饒,已經準備了弓箭手對著火臺上的兩個人。

“你敢。”燁慶王的人則手持長劍,抵在弓箭手的脖頸。“方才太后可沒下令點火,是你自己自作主張。徽慶王,一同扶持新君的,不光是你一個,還有姜相和本王。你要用謀逆的罪名指控姜相,本王不答應。”

“燁慶王,你可別忘了你也是皇族。”徽慶王咬牙切齒的說:“與宗族作對,你撈不到半點好處。”

他們在吵什麼,甘沛霖完全聽不見。

姜域的手就這麼護在自己的腰身。

甘沛霖隨著他躲避熊熊的火焰,耳邊是劈啪作響的火聲,那種炙熱的感覺,從肌膚到內心。

“別怕,沒事的。”姜域護著她的頭,尋了個孔子,準備躍下火臺的瞬間。

一支冷箭猝不及防的射過來。

火勢兇猛,他只能將最安全的位置留給甘沛霖。

用左肩接住了那支箭。

他的身子猛的向前一頂,甘沛霖的臉頰撞在他胸口。

那種感覺,讓她瞬間覺得毛骨悚然:“姜域,你受傷了是不是?”

“沒事。”姜域沉眸看著她,兩個人趁勢飛下來。

甘沛霖抱著他的手,一直小心的在他背後來回摩挲。

臨近肩膀的位置,她摸到了一支長長的箭。

又是一聲驚雷,天色越發低沉。

徽慶王和燁慶王的爭執沒有停,風卻越來越大,火勢朝著金殿蔓延。

“不好。”徐鍾紳冷吼道:“風向變了,還不趕緊滅火,波及大殿就來不及了。”

“糟了……”徽慶王這才發現火勢不對,緊著喚人:“人都逃了,還燒什麼,趕緊滅火!”

這一聲之後,大殿內外可就熱鬧了。宮人們來回奔走,抬著笨重的木桶,也不知道頂不頂用。

蘇崎哲這時候才避開人群,繞到金殿的木柱後:“你們倆,沒事吧?”

甘沛霖輕輕搖頭,卻一直在觀察姜域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