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沛霖有些聽不下去了。

“都少說兩句吧。”她走到禎公主面前,問:“公主這時候過來,就是為了來這裡奚落一番不成?”

禎有些喘,薄怒浸染的臉龐緋紅如霞:“哼,誰有功夫來奚落你,甘沛霖,我只是來給你提個醒,你要幹什麼,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連累我相府才好。”

“相府可不是你的。至少我和你一樣,都是夫人。”甘沛霖與她四目相對,毫不客氣的說。

禎公主心口悶得慌,咬著牙:“反正我已經提醒你了,如果你做錯事,連累了夫君和我,別怪我不給你好果子吃。”

“公主請留步。”甘沛霖喚住要走的禎,溫眸道:“你若喜歡我房裡的什麼,下次只管讓人來討。但這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別再擅入我的地方,哪怕我不在府中。否則,也別怪我不留情面。”

“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對我怎樣不成?”禎鐵青著臉瞪著她。

“這次是我讓你第一次,第二次,是你隨意懲戒府中女眷,私自用刑,我也只當你是不懂這府裡的規矩,不和你計較。但凡是再一再二不再三,公主若再有什麼出格或不合時宜的舉動,我一定會稟明夫君,請他主持公道。哪怕你懷有身孕,我也會力爭到底。”

“好哇,走著瞧。”禎實在是氣得不輕,感覺肚子有些發硬。“鎖陽、茱萸我們走。”

兩個婢子趕忙一左一右的過來扶著禎公主,個個臉上填滿憤怒,像是要吃人一樣。

甘姳露不安的上前,低聲問:“我不該來的,這下是給姐姐惹麻煩了吧?”

“你來不來,這府裡的麻煩就從來沒停止過。我忍或讓,只會讓她變本加厲。”甘沛霖有些無奈:“念著她有孕,我也不愛和她硬碰硬。可打不還手,也不是我的性子,真是憋得難受。”

說這話的同時,她轉了眼眸看向沫初雪。

沫初雪心中一凜,明顯感覺甘沛霖這話也是衝著她去的。

“大姐姐怎麼這樣看著我?”沫初雪故作輕鬆的問。

“徐柏森,是落在你們手裡了吧?”甘沛霖沉眸問。

“徐家公子?”甘姳露不免詫異:“姐姐我……”

“我知道與你無關。”甘沛霖溫和的看著甘姳露:“那邊有糕點,你用些。”

言外之意,就是讓她安靜的聽著即可,著實不用參與。

“大姐姐不讓二姐姐說話,那便是一門心思要向我問責了。”沫初雪微微揚起下頜,不悅道:“我可不知道關於徐家公子的事。大姐姐難道忘了嗎?自幼你便不喜歡我與徐家公子親近。無論是偶爾跟著你回徐府,亦或者是徐家來甘府,你總是不讓他搭理我。”

“你別跟我東拉西扯,說些沒用的。”甘沛霖臉色一沉,語氣不免冰涼:“我就問,徐柏森是不是在你和敖珉手上。你們禁錮他到底想做什麼?”

提到敖珉,沫初雪的臉色果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從驚訝到故作鎮定,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但甘沛霖憑著她的敏銳,還是確實捕捉到了。

“哼。”她輕輕嗤鼻:“看來我沒猜錯。”

“我實在不知道姐姐再說什麼。”沫初雪朝甘沛霖行禮:“我今日陪二姐姐過來,是想著好歹也算是一家姐妹,大姐姐能憑藉丞相夫人的地位,幫一幫雲嬪娘娘以及甘府。沒想到反而惹來姐姐的疑心,我著實不必逗留。”

“你今天前來,有兩個目的。”甘沛霖沒給她留情面,直接戳穿她的居心:“其一,自然是為了推我進這漩渦。甘府是我母家,不救怎麼可能。你知道皇后娘娘等的就是這個拔除我的良機。其二,你知道憑你和禎公主的過節,你進府,她一定坐不住。果不其然,她結結實實來我這院子裡受了氣。一面幫著皇后對付我,一面利用禎公主,給我使絆子。沫初雪,你還真是不簡單。”

甘姳露聽的一愣一愣的,自從母親走後,她就很少用這樣的心思去想別人。成日裡燒香拜佛,伺候公婆,希望能換回敖玒的憐憫。對府裡的女眷們也是越發的溫和。

忽然,甘沛霖將沫初雪的用心挑明說開,她就像是聽戲一樣,整個人懵懵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沫初雪臉上寫滿委屈:“大姐姐非要這麼說,我也無法了。”

“你去告訴敖珉,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甘沛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如果徐柏森有什麼閃失,我要敖珉十倍奉還。”

“……”沫初雪沒搭腔,忍著不滿快步離開了這間廂房。

甘姳露連忙起身:“姐姐,我也先告辭了。”

“你離她遠點。”甘沛霖凝重的看著甘姳露:“甘府的女兒,一個有事,總好過三個都有事。如果我和雲嬪都沒能僥倖活下來,那麼你至少還是甘府的指望。”

“大姐姐……”甘姳露聽了這話,就覺得特別害怕:“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你別嚇唬我!”

“沒事的。”甘沛霖握了握她的手腕:“好好的過你的日子,無事,不可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