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二十多天的四處搜捕。

徐柏森依然沒有任何訊息。

甘沛霖站在長長的桌案前,看著面前的地圖愣神。能找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了,為什麼一點線索都沒有。如果徐柏森是平安的,他為什麼不設法聯絡家人,求一個穩妥回城之策。其餘的事情,只要面聖都可以解釋。

可他偏偏就像是一塊沉入深海的石頭,完全沒有了訊息。

“夫人。”許久沒見到甘沛霖的燕子,快步走進來。“奴婢給您請安。”

“燕子?”甘沛霖見是她來,不由一喜:“你可是許久沒有回府了,外頭現下如何?”

燕子看著那張地圖,眉心微皺:“夫人,不瞞您說,能找的地方,黑燕都找過。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徐家公子的訊息,我們也是著實摸不著頭緒。”

“是啊。”甘沛霖表示理解:“可能他遇到什麼困難,不得不藏起來。也可能,他自己有一套辦法,總之沒有落在敵人手裡就是好訊息。”

“敖家二公子,三公子已經班師回朝了。”燕子眉心微蹙:“雖然前頭吃了敗仗,受了重創,但接下來卻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不可思議的是,力挽狂瀾的,居然是敖家的三公子,那個年紀尚輕的敖珉。”

“敖珉……”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在甘沛霖耳朵裡,她禁不住想起過往的種種。

敖珉確實十個不可多得的將才,但論起手段,卻怎麼也不敵敖珟。偏偏這一回,他幾次佔上風,敖珟卻接連吃虧。

“夫人,奴婢這次入府,是來向主子覆命。”燕子有些難受的說:“恐怕往後也不能像從前那樣侍奉在夫人身邊了。不過,奴婢帶回來一個好訊息,夫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什麼好訊息?”甘沛霖不免好奇。

“回來之前,奴婢去見過脆芯,問她有沒有什麼話要奴婢告訴夫人。”燕子一面摸出了脆芯做的幾條絹子,一面笑吟吟道:“脆芯有喜了。”

“脆芯有喜了?”甘沛霖瞬間覺得日子充滿了希望:“太好了,這果然是一樁喜事。留蘭,回頭你找些東西給他們送去。能用得上的。”

“是。”留蘭也很高興。

三個人正笑的甜美,就瞧見鎖陽走進來。

“站住。”留蘭當即變了臉:“誰準你進來的?”

鎖陽朝甘沛霖行了個禮,卻白了留蘭一眼:“若不是公主吩咐,我豈敢來這一趟呢!公主有事情請你們小姐過去一趟。”

她說的是小姐,卻沒尊稱一聲夫人。

留蘭和燕子對了眼色,誰都沒搭理她。

甘沛霖轉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輕輕端起茶盞,小口的抿起來。

“反正我話是帶到了,去不去隨你們。”鎖陽就知道來這個院子,八成要惹氣。

結果她都走出來了,也沒見身後有人跟著。

越想心裡越不服氣,她又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我說夫人,您有什麼氣衝著大都督去撒啊,別為難我們這些當下人的。現在是我們公主請你過去敘話,你就是不去,也得讓身邊的人過去吱應一聲啊。”

“你先回去吧,我更衣後過去。”甘沛霖徐徐道。

鎖陽這才又行禮,轉身走了。

“夫人這些日子,一定不好過吧。”燕子看見鎖陽那樣子,便覺得心裡難受。

“也還好。”甘沛霖幽幽一笑:“平日裡還不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罷了,你去覆命吧。”

“好。”燕子行禮:“有機會,奴婢會再來探望夫人。”

“嗯。”甘沛霖接過她帶來的脆芯繡的絹子,讓留蘭收好,才更衣去了禎公主處。

禎公主身邊,鎖陽和茱萸都在。

除此之外,偌大的院子裡空無一人。

“坐吧。”禎也不想跟甘沛霖為了這些虛禮費口舌。

甘沛霖走過去,在禎旁邊的位置落座。“公主急急讓我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禎不免嘆氣:“我也不是非找你不可,但……經過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是想幫著夫君的。”

“……”她這話說的,甘沛霖都不知道怎麼接。

“鎖陽。”禎側首和她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