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垚鐵青著一張臉,來複命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燕子只看了一眼他那臉色,就知道夫人還沒有訊息,也覺得頭頂上頂著厚厚的烏雲,不知道什麼一聲驚雷就得劈下來。

姜域皺眉掃了陸垚一臉,問也沒問,直接吩咐:“動用一切關係,再去找。”

“是。”陸垚特別艱難的應下,後面的話他不敢說。

“主子,這麼找怕是不行。”燕子還是比陸垚膽子大些:“奴婢和夫人是在宮裡走散的。那時候,夫人隨皇后娘娘去了貴妃宮中。禎公主和太尉夫人都在。隨後發生動亂,夫人在留蘭的保護下和皇后娘娘一道離開。當時奴婢忙於應對,並不能及時保護在側。可是奴婢看的清清楚楚,是皇后娘娘和夫人一道離開的。現在娘娘安然無恙,夫人卻無影無蹤,奴婢總覺得夫人還在宮中,是皇后娘娘故意隱瞞。可是您現在讓陸垚在宮外搜尋,這不是……徒勞無功麼!”

陸垚給燕子使了個眼色,讓她噤聲別再說了。

燕子看見他驚慌的樣子,嘆了口氣便不再說什麼。

姜域好半天都沒吭聲,氣氛冷寂的像沒有一個活人。大家小心的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生怕主子忽然發狠,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陸垚,可以動手了。”姜域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徑直走進了甘沛霖的廂房。

“是……”陸垚隨即應下,剛要問夫人的事情怎麼解決,廂房的門已經關嚴。

“那……那還找不找夫人了?”陸垚小聲的衝燕子問。

“找當然得找,可是不能大張旗鼓的找。”燕子皺眉道:“夫人刻意提醒過我,她入宮的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若咱們現下就領著人四處搜尋她的下落,豈不是等於告訴這皇城裡的人,夫人不見了麼。一旦訊息傳出去,你知道後果。”

陸垚沉著點頭:“我總覺得這件事情裡面還有別的貓膩。可是主子那……”

“關心則亂。”燕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看這件事,咱們還是交給霍青去辦。”

“為什麼?”陸垚不免詫異:“他可是從來不參與內院的事情。”

“對。”燕子點頭:“就因為他從不參與內院的事,就因為他基本沒和夫人接觸。他才不會和咱們一樣,急的跟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他反而可以冷靜的跳出整件事,合理搜尋。”

“好,那我去辦主子交代的事情,你去找和主子建議,讓霍青負責這事。”陸垚說完,不等燕子同意,一溜煙跑了。

“哎你……”燕子惱的不行:“什麼棘手的事情都是我去,你自己怎麼不敢和主子說?”

燕子剛推門進去,就發現姜域正看自己,心砰砰跳的厲害。“主……主子……”

“夫人為何要冒險入宮?”姜域凝眉問。

“夫人是擔心主子的安危。”燕子如是說。

“還有呢?”姜域當然是不信的。

“奴婢不知。”燕子沒有繼續往下說。

姜域看著她,也沒再繼續問。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燕子有些難受了:“主子,要不要讓霍青想想辦法,畢竟夫人憑白消失這事不簡單。”

“不用。”姜域擺一擺手:“你下去吧。”

燕子愣住了:“那夫人……”

“不找了。”姜域轉過身,繞過屏風,徑直走到梳妝檯前。

燕子還沒回過神,又聽見姜域道:“關好門。”

“是。”燕子憂心忡忡的走出來,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難道主子猜到夫人進宮是衝著太尉夫人去的?其實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要不要稟明姜域,說,不過是她猜忌的疑影。可不說,又好像故意隱瞞主子似的……

可是主子竟然說不去找夫人了,這是為什麼?

難道他是已經知道真相怨懟夫人?

整整三日,甘沛霖被困在勤王的宅子裡,好吃好喝,卻不能脫身。

蘇崎哲照常上朝下朝,甚至不怎麼和她打照面,但也不許任何人走漏半點外頭的風聲給她。

那種感覺,就好像真的被他關進籠子裡取樂。鬧得甘沛霖心情特別的不好。

“夫人這是賞花呢?”

正想著這個事情,就聽見蘇崎哲的聲音,甘沛霖緊忙轉過頭去:“殿下回來了。”

“有涼個訊息,不知道對你來說算不算好訊息。”蘇崎哲眉心微動:“其一,姜太尉殉情,陪著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