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忽然傳口信入宮,說要要緊的事情面聖,不知是什麼事情?”文心蘭替宣堌問了這麼一句。

蘇崎哲看向皇后,平靜的說:“微臣奉旨徹查太尉夫人之死的事情,已經證實太尉夫人確係中了毒。但……並不能證明的是,太尉夫人究竟是中毒而死,亦或者是……被刺死。而大都督夫人一口咬定不曾入宮,與此事無關,臣……辦事不利,又沒能找到確鑿證據,只能入宮求皇上聖裁。”

他這番話說完,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此時此刻,皇后的一句話,就能決定甘沛霖的生死。可是她心裡卻沒底,皇后到底會不會維護甘沛霖。

宣堌擰著眉頭道:“當日竿黨入宮,不是正逢上禎公主入朝請安麼?”

“皇上。”俗氣和連忙解釋一句:“微臣調查的大都督夫人,是另一位,大司馬府嫡千金,甘沛霖。”

“哦。”宣堌的目光這才移去甘沛霖臉上,他眉心為蹙,表情略顯嚴肅:“那麼甘沛霖,你當日可有入宮?”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甘沛霖身上。

甘沛霖起身,緩緩行禮,心裡禁不住暗想,她能瞞過誰恐怕也瞞不過姜域……

“不曾。”文心蘭搶先一句開口:“本宮當日,只在宮中見過禎公主,未曾見到大都督夫人。只是她的兩個近婢倒是來過宮裡。可能是為了保護禎公主吧。”

“皇后娘娘……”禎一臉狐疑的看著她:“您怎麼……”

“怎麼什麼?”文心蘭不解的看著禎。

禎咬住了唇瓣,眉心略沉:“興許當日混亂,皇后娘娘不曾得見沛霖妹妹。可是在貴妃宮裡的時候,臣妾和太尉夫人親眼所見沛霖妹妹就在當場。若皇后娘娘不信,自可以傳召貴妃宮的宮人,一問便知。”

文心蘭禁不住在心裡低笑,這個禎公主,還真是看不明白事。

她微微卷唇,語氣有些涼薄:“貴妃得蒙聖恩,卻不思效忠,勾結石燁國趁亂謀逆。本宮已經下旨,將貴妃宮裡侍奉的所有宮人處置,近者亂棍杖斃,疏遠者發配遠疆為奴。如今的貴妃宮,已經是人去樓空猶如冷宮僻靜之地,恐怕是想找個人出來問問也難了。”

“……”禎實在看不明白,皇后為什麼要維護甘沛霖。

分明甘沛霖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有她在,一定會礙著皇后的手腳。

“就算貴妃宮的人不能作證,還有本公主親眼所見呢。”禎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她是我夫君的妻子,就算是我的親人,若不是母親親口說她謀害,我又怎麼敢當著皇上皇后的面指認此事。”

“可是……”文心蘭不禁奇怪:“她和你一樣,都是做兒媳的。為什麼要謀害自己的婆母呢?做這種事,總要有動機才對吧。”

說這話的時候,文心蘭的目光瞥向了姜域:“大都督,你也是這麼猜忌自己的妻子嗎?”

姜域側首,望了一眼甘沛霖,才與皇后四目相對:“沒有。”

“那就是了。”文心蘭笑著說:“大都督都不覺得這婆媳之間有什麼非死不可的仇怨。禎公主,你初來乍到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本公主親耳聽見婆母咒罵甘沛霖謀害她,難道這也是誤會嗎?再說,婆母不喜歡她,在姜府也不是什麼秘密。皇后娘娘若不信,自可以傳從前在婆母身邊伺候的人來問話。”禎還是真是鬧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幫著甘沛霖。明明就是她下了狠手。

“皇后娘娘。”寶鵲得了訊息,於是上前行禮。

“何事?”文心蘭眼波微轉。

“蘇夫人求見。”寶鵲如實的說。

“這時候求見?”文心蘭不免有些猶豫:“恐怕要怠慢夫人了!”

“皇后娘娘,蘇夫人說是為了太尉夫人的事情來的。”寶鵲少不得解釋一句。

文心蘭這時候才做出乖巧的模樣,對身邊的宣堌道:“皇上,看樣子事情還有轉機。既然關乎人命,臣妾以為一絲一毫都不能有錯。不如請蘇夫人進來細細問過。”

“唔。”宣堌僅僅是點頭。

“請吧。”文心蘭對一旁的寶鵲吩咐一句。

不多時,蘇夫人就邁著穩健的步子,上了大殿。

“妾身給皇上皇后請安。”蘇夫人瞥了一眼甘沛霖,又睨了一眼禎公主,臉色有些不暢快。“妾身得知今日是太尉夫人出殯,本想送送。這皇城裡啊,誰不知道太尉夫人的人緣好,哪知道一去,就只瞧見羽林衛封了姜府……妾身好奇,讓人打聽了半天,才知道出了大事。”

“難為夫人走這一趟,只是,你可知道究竟?”文心蘭問。

“是。”蘇夫人點頭:“當日竿黨入宮,其實大都督夫人是與妾身在一起。”

“哦?”文心蘭刻意道:“夫人是要給沛霖當人證。”

“不錯。”蘇夫人饒是一笑:“大都督夫人本是在府中忙碌內院的事情,可妾身有急事不得不勞煩她走一趟,就讓人悄悄將她從大都督府裡接了出來。”

蘇夫人抬了抬手,從身後的婢子手裡拿過一個香囊:“這就是妾身讓大都督夫人來我那的原因。我有很嚴重的哮症,一旦發作就可能送命。這香囊,是用來救我命的東西。裡面的每一樣香材,都是甘沛霖親自挑選。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既然不能,那宮裡的事,就與她無關。還請皇上皇后能替甘沛霖主持公道,別讓心存歹意的人,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