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別說了。”禎低著頭,做出為難的樣子。

湊巧她的婢子過來稟明,說夫人身子不爽快,不能過來陪伴都督。

“不爽快?”胤冷眉:“哪有這麼湊巧的事。她是做賊心虛吧。”

“夠了。”姜域沉著臉,道:“胤皇子既然是來辭行的,就好好和自己妹妹話別。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胤倏然一笑,冷了臉:“聽說你這位夫人之前對你動過刀子啊,還是一下就捅在心口上。她這麼狠,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嗎?”

姜域沉眸看著胤,不禁詫異。他是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哥,你別說了。”禎禁不住顫抖:“你答應過我不會說的。”

“都到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可顧慮的?”胤冷蔑道:“那個女人,根本就是為了復仇才會嫁給你夫君。如今她的目的達到了,還不趕緊離開大都督府,等什麼呢?也就只有你夫君,一根筋,才會相信那樣的女人,換做是我,當即全城搜捕,絕不會讓她飛出我的手掌心。”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姜域皺眉,表情嚴肅的看著禎。

禎眉心微動,動了動唇,卻沒敢說。

“你怕什麼啊,你知道什麼就說出來,有皇兄給你做主,誰敢動你半根毫毛!”胤微微揚起下頜,一臉驕態:“咱們辰國皇族,可不是任人欺凌的。”

禎點了下頭,有些為難的看著姜域:“夫君,那一日,沛霖妹妹確實在宮裡,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婢子們都要說謊。她之所以失蹤,也不是在大都督府,而是和皇后一道離開之後,就不見了蹤影。事後,我也有問過二姨夫人為什麼要幫她撒謊,可是二姨夫一口咬定她沒離開過這裡。那真的就奇怪了,我親眼看見母親噴出一口鮮血,滿眼怨恨的質問沛霖妹妹,是想要她的命……”

“你說什麼?”姜域側首看著禎:“你沒騙我?”

“夫君,我原本不想說的,這件事實在太蹊蹺,我就怕說出來你也不會信。”禎幽幽嘆了口氣:“可是你可以傳留蘭和燕子過來。當日她們也在宮裡。如果沛霖妹妹沒入宮,她倆又怎麼會進宮呢?難道是為了保護我麼?她們可都是沛霖妹妹的近侍。尤其是那留蘭,事後,竟然滿身世上的被人扔在府門外偏門處。若不是陸垚及時發現,她可能已經嚥氣。試問又是誰讓她們犯險的?”

其實姜域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禎等到現在才發作。

從宮裡回來當日,她就可以揭穿這件事。

“夫君……我真的好害怕,那一日我被清寧公主捆起來,就連母親都沒幸免。她說她的孩子沒了,是沛霖妹妹串通了皇后娘娘下的毒手,而母親根本就是故意聽她們的擺佈。無論母親怎麼解釋,清寧公主就是不信,這才有了之後的事。夫君,母親真的是被竿黨所殺嗎?她見到沛霖妹妹的時候,其實已經中了毒!”

“這個更簡單了。”胤看著姜域,一字一句緩慢的說:“太尉夫人不是還沒有安葬嗎?是被人所害,還是中毒,查一查就清楚了。”

“送客。”姜域只道這兩個字。

陳銳迅速上前,拱手道:“胤皇子,請。”

胤冷漠的看著姜域,卻忽然放聲大笑:“太尉夫人若泉下有知,知道他的兒子竟然這般糊塗,不知要作何感慨。皇妹,你不如跟我一道回辰國,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託付終生。”

“哥,你別胡說了,夫君這麼做,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你還是走吧。”禎紅了眼眶。

“偏不。”胤微微挑眉,道:“姜域,這件事你不查也得查,查也要查清楚。我來之前,已經讓人寫了狀紙,狀告大司馬府嫡千金,大都督夫人甘沛霖謀害婆母。你們的衙門,已經接了狀紙,想來馬上就會入府緝拿人犯,到時候,她就是不想承認,也由不得她了。”

“哼。”姜域回敬他一個白眼:“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我若是狗,你心心念唸的夫人豈非成了耗子?”胤不以為意的與他對視:“若能在回辰國之前,替我妹妹解決這個麻煩,那也值了。我這當兄長的,何樂而不為?”

他的話音剛落,衙門的人果然就找上門了。

有小廝過來回陳銳話,陳銳只是看了姜域一眼,便確認此事。

姜域卻好奇了,什麼樣的衙門敢接大都督府的官司。

他正狐疑,卻見是勤王蘇崎哲領著人進來。

“真是荒謬啊,竟然在本朝還有媳婦謀害婆母的事情發生。居然還是發生在大都督府?真是荒天下噠謬。姜域,你怕不是打仗打的頭腦發暈吧?這樣的事情,你居然沒有提前發現?事後,竟能容忍至此,簡直可笑。”

蘇崎哲微微揚起下頜,一副得勝姿態:“姜域,本王已經求得皇上恩典,親自審查此事。方才也去過太尉府檢驗過屍首,太尉夫人確實身中劇毒。身為人子,卻不能徹查真相,你可真是夠糊塗。現在,把甘沛霖交出來,我好帶回府衙,過堂審問畫押,讓她陪你母親一道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