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霖妹妹是在說笑嗎?”禎好不容易才沉了口氣:“這戲班可是你先選的。我不過是為了讓你好好靜養,才接過這擔子。怎麼現在反倒是你說唱戲的人不好?你這是在質疑自己的眼光嗎?”

“自然不是。”甘沛霖微微揚起下頜,平和道:“我不過是才想到這個主意,公主就迫不及待的接過擔子。這戲班到底合適不合適,我又沒試過,怎麼知道。”

禎愣了下,沒想到她竟然當著姜域把話說的這麼直接,著實讓她下不了臺。

可是姜域絲毫沒有反應,她想忍著,卻覺得忍的特別辛苦。可萬一頂回去,又惹了姜域不高興,那不是白忍了這麼半天。

“禎公主想必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也不能怪你。”甘沛霖又道:“我是沒什麼興致聽這戲了,這就去廚房幫著準備午膳。”

姜域猜到有事,但甘沛霖既然不願說,他也就沒問。

只等人離開,他才喚了一聲陸垚。

雖然一字沒說,可陸垚明白他的意思,行了禮,便匆匆離開。

從頭到尾,吳為的眼神都在戲臺上,始終沒往這邊瞟一眼。儘管如此,可他看了這麼半天的戲,硬是不知道臺上到底在唱什麼。

蘇崎哲和蘇夫人說了幾句話,臉色也變得有些奇怪。

蘇夫人見他沒有爽利點頭,不免詫異:“你這是不願意幫姑母這個忙?”

蘇崎哲在心裡嘆了口氣,低聲道:“姑母,您怎麼誰的忙都不幫,偏是要幫她?那可是個十足的尾後針,扎人!”

“你胡扯什麼。”蘇夫人白他一眼。“你就說你肯不肯幫。”

“這事,是人家的家事。我不好插手。”蘇崎哲當即拒絕。

“也罷。”蘇夫人起身道:“你慢慢看。”

“姑母。”蘇崎哲見她這就要走,少不得起身相隨。“您這是做什麼?”

“沒興致了。”蘇夫人不悅的搡開他的手:“你自己看個夠。”

“姑母。”蘇崎哲又攔了她一下:“眾目睽睽,別使性子。這事回頭慢慢說就是。”

蘇夫人瞟了一眼,果然見到許多命婦在往這邊瞟,禁不住又坐了下來。“人家挖空心思設計,卻沒能得逞,你說會怎樣?”

“自然是再想辦法嘍。”蘇崎哲漫步精神的說。

“是啊。”蘇夫人眉心裡忖著一縷擔憂:“一擊不成再施一計。她可是閒著,有大把時間耗在這上頭。”

“姑母,好好的來聽戲,你怎麼那麼多擔憂啊?”蘇崎哲側首看著蘇夫人。

她的臉色是真的不太好,皺著眉,眼神透著擔憂。

說真的,他到現在還是很討厭甘沛霖。那個女人,根本就跟姜域如出一轍。真正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著溫柔大方,實際上狠戾又小氣。若誰得罪了她,不遭報復才奇怪。

這樣一個出手無情,又狡猾的女人,真不知道姑母為什麼這麼擔心她。

想到這兒,蘇崎哲又轉頭看向戲臺。“姑母,今兒這旦角兒不錯啊。你瞧這身段,這唱功,確實有來頭。”

“蘇崎哲。”蘇夫人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蘇崎哲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賠著笑臉轉過頭:“姑母有何吩咐。”

蘇夫人看著他,凝重道:“她是我莫逆之交的女兒,她母親走的突然,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但我猜想,若真的見了面,她唯一所託亦或者所求,便是她這唯一的一個女兒。我沒回皇城的話,也許罷了。可若就在我眼前,讓她的這女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將來我下了黃泉,怎麼還有臉面和她相見。”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蘇崎哲這才意識到姑母是有多重視這件事,眉心皺的更緊些。“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