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域覺得這次受傷特別值。

看著甘沛霖纖纖十指繞著白綿巾為他包紮傷口,嗅著她身上獨有的淡淡香氣。近在咫尺的美好,足以緩解所有的痛楚,心內溫暖。

一想到,等西營的事情平息,他就可以娶甘沛霖為妻,以後都這樣幸福下去。便覺得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因她而起。

“沛霖,等西營的事情結束,我就向……”

陳銳破門而入,一臉的驚恐:“大小姐出事了。”

姜域的話被打斷,他迅速披上外袍,狐疑的看著陳銳。

“出什麼事?”甘沛霖定了定神,眉心微皺。

“皇上命羽林衛前來,請大都督入宮,協助調查少女走失的事情。”陳銳未免他們不明白,又趕緊補充了一句:“說是得即刻入宮。”

“請他?”甘沛霖能明白陳銳的意思,心頭微緊。

“既如此,我這就入宮。”姜域看著甘沛霖的表情依舊平和:“陸垚暫且留在甘府,助你徹查煙花的事。”

“不。”甘沛霖搖頭:“皇上忽然讓你入夜入宮,還是由羽林衛前來相請,這事情一定不簡單。你不能就這麼過去。不如以你的傷逝為藉口,推遲到明早再入宮。這一晚,也可週全這件事。”

姜域看她嚴肅的樣子,暗自得意:“你這是緊張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甘沛霖不免嘆氣:“皇上的心思,你我都看明白了不是麼!”

“時候不早了,你有傷在身,好好照顧自己。澐澤那邊你也別擔心。我已經吩咐人去拿靈藥,他不會有事。”姜域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等我回來。”

“……”甘沛霖還想說什麼,可是姜域已經往門外去。“至少,也換身衣裳吧!”

“不必了。”姜域沒停下來,卻回頭對她微微一笑。

脆芯不免吃驚:“天啊,大都督居然會笑。”

甘沛霖少不得勾唇:“他會。”

“大小姐,方才奴才沒細說。羽林衛說如果大都督不肯從甘府出去,他們會進來拿人。”

“拿人?”這兩個字,格外刺耳,甘沛霖的表情禁不住又凝重幾分:“你趕緊去和陸垚說一聲,問問他有沒有什麼對策。”

“是。”陳銳才出遠門,就看見陸垚過來。

“我們主子呢?”陸垚一臉狐疑的說:“怎麼好像出府了?”

“你先隨我來。”陳銳將他帶進內院,邊走邊將方才的事情相告。

陸垚急的不輕:“我這就去攔住主子。皇上說了拿人兩個字,這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說不定走失少女的事情,就是有人存心嫁禍給主子。可別忘了,第一個走失的姑娘,就是主子曾經花錢僱來做飛燈的。萬一……”

“你先別急。”甘沛霖聽見他的聲音,快步從房間裡走出來。“眼下要弄清楚幾件事。第一,那些姑娘究竟在什麼地方。第二,找出與你們主子無關的證據。第一晚,少女失蹤的時候,我和他在一起,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有心思拐走少女。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隨時入宮為他作證。”

“多謝你,大小姐,我這就去查。”陸垚沉重向她拱手:“府裡的事情就只能麻煩徐少公子。”

“這裡你不必擔心。”甘沛霖衝他頷首:“快走吧。”

“告辭。”陸垚迅速離開了內室。

甘沛霖連忙道:“陳銳,你也叫咱們的人設法打探一下少女失蹤的訊息。姜域的人可能會透過江湖和官府這兩條路來打探。咱們的人,要從百姓著手。就比如說那些失蹤少女的鄰居,你讓人去問問,走失的少女除了年齡相仿,還有沒有別的共通點。如果能找出始作俑者,大都督自然能洗脫嫌疑。”

“是。”陳銳拱手:“奴才這就去。”

留蘭默默的看著甘沛霖,欲言又止。

這時候徐柏森也查清楚了煙花的事。“沛霖,你還沒睡?”

“表哥,怎麼樣,查清楚了?”甘沛霖表情凝重的問。

“府裡有人看見,是澐澤自己把拿走了煙花。也有人看見他曾去過明月樓,在晌午之後。所以,你那位繼母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把煙花放在那的。因為分不清朝向,煙花沒擱置好,才釀成慘劇。”徐柏森蹙眉道:“就連榮軒閣伺候澐澤的奴才,也證實他是抱著煙花回過榮軒閣,午後他有好一會兒不見蹤影,隨後是在望月樓附近找到他。”徐柏森看得出甘沛霖是不信的。

“沛霖,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澐澤若是想看煙花,偷偷拿到就會忍不住自己點燃。怎麼可能那麼耐心的藏在花盆後面,還特意等著人多的時候點燃,誘發慘事。對了,六姨夫人的孩子沒保住。”

“……”甘沛霖有些說不出的滋味。自從她復生,甘府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她見招拆招,步履維艱,甚至都騰不出手去復仇。反而被這些紛亂的事情擾亂心思,著實難受。